站在淺水裡,上半身暴露在氤氳的霧氣中,其實涼的很,一如我的心。
我沒有問為什麼,也問不出為什麼,他已經走了,丟了這樣一句話,便把我一個人撂在這裡,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算是被拋棄了嗎?這感覺為什麼會似曾相識?
心頭有窒息的痛楚,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滑下,大顆大顆的落在泉面,泛起點點漣漪,終歸於平靜。
雲走月移,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我依舊立在那裡,不曾動彈。
清淺的藍色完全散去,夜明珠的光輝終於失去了用處,有晨掃的小仙娥進了藥泉處,見到我時忙恭敬的退在一旁。
我打了個寒顫,便重新回到泉裡暖了會身子,這才起身上岸,由仙娥替我拭去一身的水珠寒意,穿好了衣裳,便直往紫宸殿去。
東華突然的陌生像一鈍刀,一片片凌遲著我的身,他拿出了天界太子的風範,在正殿接見了我,仿若我不再是凌若,而是一個帝君,那般疏離冷淡。
巴掌打過去的時候,他伸手攔了,力氣那樣的大,就如我冒犯了他,而他也該生氣,所以直到我的手腕被他扼得青紫了,他依舊沒有放手。
寒意從他的眼睛裡散出,在我的心上凝成冰霜,他的臉在水霧中有些模糊,我抑制不住的抽噎:“為什麼?”
為什麼?
他沒有回答。
他讓人逐了我出去。
我不肯走,定要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背過了身子,沒有再看我一眼。
回到青丘的時候,蒼炎跟在我的身後,彷彿有什麼話要說,那一日我的脾氣甚是暴躁,族群裡有妖鬥毆,傷了人,原本是要罰轉世歷劫,我直接下令毀去了他一身修為。
我把自己關在雲霞閣,那堵因我打洞毀了的牆已經重新修繕好,我望著窗臺,想著我要跳出去時,他環在我要上的手臂,那樣結實有力。
想得久了頭疼,眼睛因為哭得久了已經幹得疼了起來,本想喝幾口酒消消愁,奈何蒼炎以為我的傷勢未愈,愣是不肯拿給我。
狼族舉旗造反的時候,我正跟蒼炎搶酒,底下的人通報上來時,我真是對他們可氣又可笑,都知道我為封印極寒之刃修為盡失,內傷需要百年的靜養,所以趁著這時候來奪/權,還自以為是好時機。
我真是傷心啊,我為了青丘受了那麼重的傷,他們卻偏偏挑這時候落井下石,殊不知東華趕我回青丘時,已將我數萬年修為的虧空補足,即便有內傷,他們,亦不在我眼中。
從前因我失了修為這才要百年來養的內傷,我心裡想著,我的體質自小便與旁的狐不同,此前必定是因為修為盡失,所以內傷才一直養不好。如今,修為全在時,好起來的速度只會讓我自己都害怕。
蒼炎讓我先走,我除了感慨一下我與他自小便在一起的情義之外,伸手將他推到了一邊。
狼族此番鬧得聲勢還挺浩大,看來準備的挺久的了。
為首的,竟然是塗山的雪狼一族首領寂剎,我簡直哭笑不得,當初,若是寒刃沒有成功封印,他塗山便是除我青丘之外,第二個被冰封的仙山,現如今,竟派了大隊人馬來要我帝君的位置,真真是狼心狗肺!
兵臨城下的時候,我的手輕撫在曲雲冰涼的琴身上,一根根琴絃帶著暴戾的顫抖,我沒動,曲雲緊繃起得絲絃,就等我一聲令下。
揮手散去了與狼族僵持的軍隊,寂剎明白我的意思,也抬手止了冷刃。
兩方對峙,不交兵刃,只是短暫的和平。
我不願在青丘動干戈,萬一毀了我的良田沃土,我可是會大舉入侵塗山,殺他個生靈塗炭!
寂剎假惺惺的要跟我談判一番,我與他坐在修繕一新的疲�q殿,他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