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扯呼了。但勳貴自有勳貴的臉面,互相眾目睽睽的,幹不出這等沒皮沒臉的事情,惱火的立在李佑前方,氣氛依舊緊張。
李佑昂首無懼色,與眾勳貴子弟當街對立,表面看來勢孤力單。頗為危險。其實他此刻身心舒暢。被壓抑久了後,能施展拳腳是很痛快的事情。
他承認對苟指揮施虐是很不理智的事情,儘管他確實很欠收拾,但就是想發洩了,已經做下便不後悔。
上次親自動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似乎遙遠的記不清了,是景和六年那次腳踢龍王、毆打廟祝?
牛耳尖刀在手,李大人甚至產生了讓對面放馬過來混戰一場的男兒熱血衝動。但理性告訴他,若真出現這場面,他也討不了好…他終究是李探花李才子。不是百人斬,更不是萬人敵,血戰長街那是武俠位面的故事。
別的家奴都受到主人約束,不敢輕舉妄動,只有苟緋兩個隨從護主心切,打破了寧靜,衝上前去救人。但李佑這邊也帶著家奴,苟指揮隨從的下場只能是倒地重傷。
在場人中。心情最膩歪的莫過於徐世子。這邊他是做東道的主人家。又是身份最高的勳戚,於情於理,他必須出頭化解。可是看那邊李佑的德行,怎麼去開口?
徐世子不由得暗罵,一次嬉鬧變成這樣,你這已經失勢的小官兇狠什麼?只能先上前拱手道:“李大人不要傷了和氣…”
這忒沒有誠意了,明顯還是拿著高人一等架子,是誰先傷的和氣?李佑嗤笑一聲。“方才世子可不是這般說辭。本官也是不勝酒力,請世子多多擔待!”卻是將徐世子剛才的推諉之詞原話奉還了。
徐世子深吸一口氣,“李大人究竟想如何?”
惡人先告狀麼,是誰想怎樣?李佑並不理睬世子,側頭對韓宗道:“去附近尋找夜巡的巡捕營軍士,找到了帶至此處!”
韓宗奉命而去,李佑環視附近。遠遠的開始有閒人圍聚。此地是酒肆密佈的鬧市地帶,夜行人也不少。出了事情,便有三三兩兩的過路人和附近酒家僕役圍觀,也有見識多的指指點點,彷彿認出了人物。
李佑不動聲色的將大袖裹起,藏住了尖刀,繼續僵持。此時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對方畢竟人多勢眾,又是義憤填膺的,稍有不慎自己就要吃個眼前虧。還不如這樣先僵持住,打破這個僵局的風險太大。
“李大人還是識時務的好,京城不是揚州府。”徐世子第三次開口道,已經隱隱含著威脅之意了。
李佑注意力都放在周圍,耳中聽到這句,順嘴答道:“京城也不是南京。”
這時見韓宗領著一隊二十幾個軍士匆匆向著這邊過來,一直到了身旁,李佑對那隊長道:“本官檢校右僉都御使,煩請諸位送本官歸宅。”
宣宗皇帝曾下過命令,夜巡軍士遇到大臣時,要護送大臣歸去,所以李佑這個要求很正常。有這些軍士護身,就不擔心脫身時被那些勳貴子弟圍毆了。
徐世子連連被李佑言辭上掃了面子,心中很不爽,也道:“吾乃魏國公世子,也煩請諸位送我歸宅。”
那隊長看看李佑,又看看徐世子,有些為難。
李佑輕輕地笑了幾聲,又道:“煩請諸位送本官去兵部盧尚書宅邸。”
兵部尚書?!負責武職升遷調動的兵部尚書?那隊長眼神亮了,對李佑作揖道:“這位官爺,請!”
徐世子臉色黑了下來。
李佑沒有著急上轎,有了官軍保護,膽氣壯了,根深蒂固的聲望刷子本性又浮現出來。
他迎著秋月涼風,緩緩的走向遠處人群。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朝著人群拱了拱手,神色帶著幾分激動,幾許謝意,言辭極其懇切的說道:
“本官乃檢校右僉都御使李佑也!今有武安伯次子當街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