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以力懲之,險遭勳貴報復圍毆,險之又險!虧得諸位義士遠處聲氣相援,叫惡人忌憚而不敢妄動,在此本官多謝了。怎奈素不相識,不能一一記之!”
這話說得極其漂亮,本是圍觀看熱鬧的閒人搖身一變成了見義勇為的義士。雖然沒什麼實際意義,但總不是個壞事,說出去也有了吹牛的資本。既然自己成了義士,那這個捧他們當義士的官兒自然也是好官了。
人群中又有人失聲道:“原來是李探花!才子居然也有如此膽氣!正道有人矣!”
李佑竊喜,被認出這個名頭再好不過,十分有利於傳播。
勳貴子弟知道了李佑之言,齊齊在遠處破口大罵。經李佑這麼一通似是而非的歪曲,傳言會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一邊是勢單力薄的名士御史。另一邊是人多勢眾的豪門勳貴。不論是非,百姓傾向於哪邊?想都不用想!
什麼當街不法?百姓自然會主動編出無數種不法扣在苟緋頭上!反正平時勳戚和其家人在京師也沒少橫行霸道過,這些段子都耳熟能詳了。
文官果然是是世界上最無恥的人類之一!最擅長睜眼說瞎話,結果讓別人和自己都相信不疑!
李佑再次情深意切的對人群拱了拱手,這才上轎撤退了。
回到家中,已經過了三更。今夜輪到宿在三房,就去了關姨娘房中。
關繡鏽披著藕荷色的貼身小襖,顯是準備睡下了,見夫君進屋時酒氣沖天的模樣。便又去衝瞭解酒茶端上來。
趁著老爺大口大口灌茶時,關姨娘抱怨道:“夫君整日為了官位奔波,這家中事卻是一絲也不顧了?只出不進,花銷也大,雖一時還能撐住,但終有坐吃山空的時候,夫君不管不問麼?”
李老爺不得不承認,與其他普通家世的中層官員比起來。他娶著五六房妻妾。裡裡外外二三十口家奴,出門還用四人輪班抬轎,很有點小小奢侈了。
京官比地方官窮,這是公認的,做京官是鍍金,做地方官是賺金。不是出身大富人家的中低層京官,誰養得起五六房小妾外帶幾十口家奴?連轎子都僱不起的比比皆是,因為按雙人小轎算。轎伕至少需要兩班四人,還不如養個馬車騾車省錢。
不過李佑也有點硬撐的意思。他做官時間又不長,在地方的實際任職時間前前後後算起來也就一年半,還沒有攢下太多積蓄,若非金百萬接濟了一次,早破產了。如今在京城一時半刻間,真沒有什麼來錢的法子。
不過想起金百萬。李佑又記起京師中還有個四房的程老丈人,貌似也是富商,不知在長公主手下做的如何了。便笑道:“擔心什麼,可以厚顏去找程老爹接濟接濟,程家也是個富商,抄沒的家產應該都還回來了。”
關繡鏽哼聲道:“這沒志氣的想法豈是長久之計?程家也就那樣,你以為都是金家麼,再說程家也是有兒子的。還是妾身去棋盤街開鋪子罷,只是這本錢要從家裡公中出,略顯吃緊了,須得先稟報夫君一聲。”
李佑忽的想起方才宴會上那個靈感,大手一揮道:“做買賣要有大眼光,總是什麼綢緞布匹的賺幾個辛苦錢有甚意思。”
對這話關繡鏽半信半疑,“夫君有什麼主意?”
“以錢生錢,方是上流!”李佑豪氣萬丈道。
“夫君說的是錢鋪,還是銀鋪,亦或是帳局?”關姨娘很專業的問道。
李佑糊塗了,“錢鋪和銀鋪有什麼區別?”
“我們江南常見的是錢鋪,經營銅錢與銀子兌換。京師這裡多是銀鋪,主營銀子存放。同時銀鋪根據存銀開出銀票,在京城裡可以當做現銀使用。這銀票比南方盛行,大約是因為北方船隻河道稀少,運銀不便的原因罷。”
等李佑搞清楚二者區別,關繡鏽已經沒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