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家的這兩個,別看隨著弘一大師出去溜了一圈,但是途中的一切隨行的人都安排好了,所以清玉和霽玉根本是欣賞風景去了,對於人間疾苦也所知不多,類似一兩銀子能夠買多少東西的深奧問題其實也不清楚。清玉和霽玉要學的東西多著呢,比如:迎來送往,節禮交際,世事經濟,人情世故,選人用人,……。但是這些方面,賈敏也吃不準如何教導他們。
人的經歷不同,身份不同,想法當然也要受到自身及周遭各種因素的影響。這個社會男孩子的教育和女孩子是不一樣的,何況賈敏思想中又有很多現代想法,與這個社會並不合宜。因此,賈敏就想著不如讓清玉和霽玉上手操作,付諸於實踐,以小喻大,在現實中跌打碰撞知曉的道理,遠比賈敏說上百遍的效果好的多。
賈敏見霽玉嘻嘻哈哈的不當回事,神情嚴肅的道:“你們也別不當一回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讀書修身之餘,你們也要學習如何齊家?雖說是由內宅女子管家理事,但是作為一家之主的你們總也不能什麼也不知道吧?內宅女子難出門,所以外面的田莊鋪子等相關事宜還要你們男子理會才行。若是都交到奴才手裡,不清楚外面情況的後院女子被奴才蒙了都不知道,沒準還當奴才是個好的呢,這就需要你們心中有數了。不心裡有數,被奴才蒙了,當個冤大頭自己也不知道,豈不倒黴?怎麼挑選下人,使喚下人,日子要怎麼過,……你們還有得學呢!出仕做官,驅使幕僚胥吏和當家辦家務不太一樣,但裡面有些門道還是相通的,現在練練手,將來就有可能少走一些彎路。”
被賈敏上升到這一高度,清玉和霽玉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收起,表情變得嚴肅正經,將手中的兩張契紙收好。霽玉退出去的時候,忽然記起一事,道:“母親,璉表哥說外祖母家建的省親園子裡面花木不夠,想到咱們郊外的山上移栽幾棵,又相中了咱們家莊子上的西府海棠、垂絲海棠和芭蕉,所以想挖兩株過去。不過幾棵花木,也不值什麼,我想著也算不了什麼大事,就沒回稟母親直接應下了。” 賈敏不以為意的道:“應下了就應下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林家上下誰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去,清玉和霽玉有了明顯的蛻變,變得越發沉穩了,行事待人皆漸漸的有了章程。這讓一開始反對此事,覺得賈敏此舉是讓清玉和霽玉荒廢學業的莊先生改變了態度,變得贊同起來。賈敏在養病的同時也沒放鬆三玉的教育。
以前賈敏雖然也教導三玉一些內容,但是並不系統,都是她想起什麼就教什麼,所以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凌亂的很。和丁嬤嬤、古嬤嬤商量之後,賈敏將具體課程確定了下來。具體有:家務和僕役管理;家庭理財;各種節氣,婚、喪、生日的禮節規矩,宴會以及民間祭祀基本規程;怎麼送禮,怎麼賞送禮的下人;幼兒初步啟蒙教育,朝廷的法律法規;……另外還有生理衛生常識,以及經期,孕期和嬰幼兒保健期的護理課程。——這一條是賈敏有感於這個社會不正確的衛生習慣加的,女子生育的高死亡率和孩子的高夭折率都於此極為相關。
在這個時代,一些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已經有了比較規範的女子教育,家中女孩在很小的時候便開始學習上述種種。等到十五六歲出嫁之後自然就能遊刃有餘——世人願意求娶大戶女的原因除了兩家的人脈外,也與這個無不關係。但這種家庭教育還處於萌芽階段,並不正規,而且根據每家每戶的習慣與特長不同,教出來的子女能力也各有長短。況且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這個財力和見識,以及能找到一位合適的長輩來教育女兒。在這個以男性為尊的社會,大多數人家還是願意把主要精力放在男孩身上,對女孩子大都放任自流。
釉玉、黛玉和漱玉正將賈敏圍在中間,聽她講述理財手段。賈敏將幾個賬本攤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