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裡坐了不少的夫人小姐,一個個打扮得極其華麗,還未曾走到花廳門口,就聞到一陣陣脂粉香味,再走過兩步,便見著了那簪環首飾交相輝映,身上的華美衣裳幾乎要耀花了人的眼睛,站在門口,滿眼的流光溢彩,都不知道該往哪一處看。
大周以左為尊,章老夫人被尊著坐在左首,恰恰與褚老太君相鄰,兩人年紀差不多,未出閣時便是手帕交,都嫁得很好,素日裡頭在遊宴中經常見面,故此這情分非同一般,每次見了面,似乎總有不少的話要說,顯得格外融洽。
“都說慎王府的金花茶培植了好幾年,今年總算是開花了。”章老夫人含笑點頭:“咱們可真真是有眼福。”
“也是今年天氣暖和,故此能見著這般盛景。”褚老太君也附和:“聽著那些喜歡種花的人說,金花茶在京城根本養不活呢。”
“可不是,故此我說咱們是有眼福,難得一見。”章老夫人眯著眼睛朝對面那群小姐們看了一眼,褚家的幾位小姐坐得端端正正,一個個打扮得標緻可人,看起來是下足了功夫的。
分明都是存了別樣的主意來的,章老夫人嗤之以鼻,這般打扮,也未必入得了人家的眼,三皇子殿下要的人可不是生得美就好。她看了看自己的長孫女章若蘭,心裡頭得意,自己故意沒有讓她盛裝華服,果然在這群小姐們裡頭顯得乾淨清純。
“三皇子殿下到!”外頭有人喊了一嗓子,尖細的聲音一聽便知道是個內侍,花廳裡頭的夫人小姐們都轉臉朝門口望了過去。
許瓏生得並不差,臉旁白淨,五官生得甚好,傳承了他母親貴妃娘娘的長處,只是那一雙眼睛裡有些許邪氣,特別是在他眯起眼睛時,眼角一條長長的尾線,看起來格外狹長,充滿了一種邪魅。
小姐們看了許瓏一眼,紛紛含羞低頭,不敢再看,夫人們卻在心裡頭掂量,據說三皇子殿下的親事今年會要敲定,也不知道今日這金花茶宴是不是一個幌子,特地要來為三皇子殿下選妃的。
大周舊制,一位皇子可有皇子妃一名,側妃兩名,各府夫人心裡頭都覺得,皇子妃或許輪不上,側妃爭取一下,指不定自家女兒有這般好福氣呢,畢竟側妃不比正妃,並不那般講究門第,今日裡頭接了請柬的人家,都是有資格的。
許瓏緩緩走到花廳主位坐下,眼睛掃了花廳裡坐著的夫人小姐們一圈,嘴角的笑意深深:“今日諸位夫人小姐能來我慎王府,真是本王莫大的榮幸。”
夫人們紛紛笑著回答:“三皇子殿下說得這般客氣,我們都是託了三皇子殿下的福分才能來看這般盛景呢。”褚老太君思量了下,自以為在夫人們中,算是身份頗高的了,輕輕咳了一聲,才端著一張臉向許瓏道:“三皇子殿下,聽聞貴妃娘娘今日也會出宮來慎王府,可有此事?”
許瓏點頭:“此事不假,我母妃說辰時出宮,只怕這時候快要到了。”
夫人們驚呼了一聲,心裡頭頓時明瞭,只怕真是要給三皇子殿下選妃了呢,慌忙各自朝自家女兒望了過去,恨不能多多的給她打扮下才出來,一顆心既是惆悵,又是憂鬱。
不多時,果然貴妃娘娘到了。
貴妃娘娘姓徐,四十歲年紀,可美貌卻一點也不減,遠遠看過去,不過二十七八許人,當年她待字閨中時,便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一入後宮便受盡寵愛,至今都是盛寵未衰,就連皇后娘娘有時候都要避她的風頭,不想跟她去爭鬥。
今日徐貴妃穿著一件琉璃紅的斗篷,襯得她的臉孔白裡透紅,一雙眼睛跟含著秋水一般。她梳著高高的七寶如意髻,正中端端正正的簪著一支七尾累似金鳳釵,鳳凰嘴中吐出長長的的三串東珠,微微的在她額前晃動。
“瓏兒,”徐貴妃含笑朝許瓏招了招手:“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也不進宮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