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刀直人地問了出來,呆了一呆,道:“你是個很美的姑娘,男人們都該很喜歡你,不止是我了……不過……”
連雪嬌道:“不過,你不太喜歡,可是麼?”
上官琦道:“在下之意,是說姑娘的殺氣太重,野性不馴,如你再變得嫻靜一些,那就十全十美了。”
連雪嬌道:“誇獎,誇獎。”
上官琦舉起手中短笛,說道:“我吹簫給你聽吧!”就唇揚指,一縷簫聲,嫋嫋而起。
低沉的簫聲,漸漸高昂,有如春回大地,花草復甦,充滿著無限生機。
連雪嬌似是被簫聲引動了求生的意志,不自覺地運氣抗拒傷勢。
上官琦的中氣尚未能一氣呵成,吹了一陣,不得不停下換氣。
連雪嬌長長吁了一口氣,道:“你吹的什麼曲名?”
上官琦道:“沒有名字。”
連雪嬌奇道:“你這簫聲,甚是動人,豈是隨口吹成的麼?”
上官琦笑道:“如是早譜成曲,那就不會這樣動人了。”
連雪嬌忽然長長嘆息一聲,道:“我求你一件事好麼?”
上官琦道:“只要我力所能及,決不拒卻,你說吧!”
連雪嬌道:“不要再吹簫了。因為你的簫聲之中,充滿著生機,吹得我心神燎亂,使我對人世重生了極深的眷戀。但我自知生機已絕,縱有求生之志,亦不過徒增痛苦,還是讓我安靜地活一段時間吧!”
上官琦怔了一怔,緩緩收起短簫,說道:“你久年追隨滾龍王的身側,難道就沒有解毒之法麼?”
連雪嬌道:“在那荒村之中,我那義父,已派人送過解藥,但已為我拒絕了。”
上官琦道:“為什麼?你既有向善之心,何以這等輕賤自己的生命呢?”
連雪嬌笑道:“是了,你可是想讓我騙服下他的解藥……”她仰臉望天,咯咯一陣嬌笑道:“滾龍王如是這般的容易受騙,他也不會造成霸權,統率成千的綠林巨盜了。”
上官琦本想再說幾句慰藉之言,但面對著一個毫無生機的必死之人,任何慰藉之言,都似是有些多餘。他輕輕咳了一聲,說道:“照你這般說法,你是死定了。”
連雪嬌道:“面臨著死亡之時,任何人都有一份畏懼,但我此刻的心情,卻是平靜得很,毫無死亡的痛苦。”
上官琦道:“生死之事,只是時間遲早而已,看穿了,也就不足畏懼了。”
連雪嬌道:“自從我記事之後,無時無刻不是生活在驚風駭浪之中,朝不保夕,隨時隨地都可能被置死地。唉!我年紀雖然不大,但這段生命的旅程中,可算得飽經憂患了。”
上官琦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你安靜養息一下吧!我希望你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延續死亡的時限,等我兄弟歸來,見他最後一面……”
連雪嬌笑道:“我相信你那兄弟,在我死去之後,定然會替我營造一座很好的墳墓。”
上官琦道:“我擔心他會把自己一生的歡樂,伴著你一起埋葬在地下。”
連雪嬌道:“像你兄弟那等純厚之人,用情只怕很真,唉!可惜我已無福領受了。”
上官琦道:“但願他早些歸來,能再和你說幾句話。”緩緩舉步而行,走到丈餘外處,又道:“你安心養息吧,我替你晾望守夜。”
連雪嬌不再答話,閉上雙目,倒在草叢之中睡去。
上官琦坐了良久,仍然不見袁孝歸來,心中暗暗忖道:“我這位兄弟,心地純厚,只怕說得出就要做得到。天涯茫茫,師父行蹤不定,一時之間,哪裡去找?他如想它不開,非要找到師父不可,別說連雪嬌重傷垂危,等他不及,就是我也難以等得好久……”
忖思之間,忽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