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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你,是不想把你引入戰爭。若是你學會了武功,皇上必定會任用你做武將,你便會面臨戰爭,為父不願揭開你心上的傷疤。你小小年紀就已遭遇太多坎坷與不幸,為父只希望你今生平平安安,做一位安享太平的侯爺。皇上冊封南安二字,恐怕正有此意。”

懷霈的身軀輕輕顫抖了一下,一絲惶恐從他眼底猶如光影般閃過,然後變得沉靜,乖巧地回道:“霈兒一切聽從爹爹之命。”

“好孩子,今日累壞了,早點上床休息吧。”

唯恐懷霈做噩夢,蕭然留了一枝蠟燭未熄,淡淡的燭光照在懷霈蒼白消瘦的臉上。這孩子偎在蕭然身邊,慢慢進入夢鄉。清秀的雙眉仍然蹙著,薄薄的嘴唇緊抿,連睡夢中都透出一股倔強與憂傷之意。

窗外月華如練,梧桐的影子慢慢度過前窗,而後窗外卻是千竿修竹發出蕭蕭瑟瑟的秋聲,一切如此靜謐。

過了不知道多久,熟睡的懷霈慢慢睜開眼睛,頭一點點側過來,目光落到蕭然臉上。蕭然離他那麼近,連他的呼吸都彷彿清晰可聞。鼻端縈繞著蕭然身上清新的、成熟男子的氣息,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心。

懷霈的臉上染著一層病態的嫣紅,連目光都彷彿漸漸燃燒起來。他慢慢伸出右手,一點點伸向蕭然。蕭然安靜地睡著,一動不動。

懷霈的手無聲地伸到蕭然臉上,沒有觸控,隔著約有一指距離,一隻中指探到蕭然唇邊。藉著暗淡的燭光,可以看到他的中指指甲上有一點暗紅的東西,好像是凝固的粉末。

那隻手指慢慢貼近蕭然的嘴唇,懷霈的手卻微微顫抖起來,嘴唇也在顫抖,牙齒髮出極輕微的打戰聲。他死命控制著自己,用牙齒緊緊咬住嘴唇,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拇指費力地伸向中指的指甲,想要把那點暗紅從指甲上彈落下來。

可是他的身軀也開始顫抖起來,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深,好像特別緊張,又好像特別害怕。掙扎著、猶豫著,呆了好久,終於縮回手掌,放回到被子裡。然後頭也縮排去,用被子捂住臉,身子依然在抖著,抖得好像深秋的枯葉……

終於,蕭然被他的動作驚醒了,伸手把那個瘦小的身軀摟進懷裡,在他耳邊輕聲道:“霈兒,怎麼了?做噩夢了?”

懷霈緊緊抱住蕭然,把臉埋在他胸膛上,牙齒還在打顫:“爹爹,我……我沒事。吵醒爹爹了,對不起,對不起……”

蕭然的星眸中在燭光下閃閃爍爍,目光深邃而悠遠,唇邊悄悄泛起瞭然的笑意:“沒關係,為父陪你,就是為了讓你安心的。”

可是懷中的身體好燙,蕭然摸摸他的額頭,有些吃驚:“霈兒,你發燒了。躺好,為父去給你找大夫來。”

“不,不用,這麼晚了,不用麻煩爹爹了……”懷霈輕輕嘀咕了一聲,繃緊的身子慢慢放鬆,竟然支撐不住睡著了。

蕭然輕輕抓起他的右手,看到他指甲縫裡那點粉末,微微苦笑,卻暗暗鬆了口氣。這孩子,畢竟還是有良心的。

第二天,宮裡來人宣蕭然與懷霈進宮,可因為懷霈病著,蕭然只能回絕了。太監回宮覆命,蕭潼的臉立刻有些沉下來,正好手中端著一杯茶,他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喝令太監:“再去傳旨,命靖王單獨進宮,不得有誤!”

蕭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匆匆趕到鳳清宮,剛剛跪下行禮,蕭潼就盯著他問道:“什麼時候朕的旨意都不接了?懷霈那小子那麼重要,累到我們靖王千歲公然抗旨?”

蕭然嚇一跳,大哥是怎麼了?昨日才剛對自己和顏悅色,今天突然生氣,為什麼?難道覺得自己太重視霈兒,沒有遵旨進宮,所以他發火?

“大哥恕罪,小弟以為大哥召小弟與霈兒進宮,是為追封懷瑾一事。剛好霈兒生病,小弟便想等他病好再攜他一起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