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翻新了,等到房子蓋好了,說親的也就要踏破門檻……
孫才嘿嘿笑了。
小工吐吐舌頭忙去幹活。不再理會時不時傻笑的師父。
孫才再看向窗外,那個俊俏的婢女笑吟吟的拿著蔥綠的汗巾子給那小娘子擦試,一抬手,春衫薄松的袖子褪下來,露出白嫩的手腕,孫才頓時瞪大眼湊近窗戶看的錯眼不眨。
東家妹妹看不得,俏丫頭總能看一看吧。
程嬌娘將弓箭遞出去。徐茂修自然的伸手接過,也抽出一支箭。帶著幾分輕鬆隨意,身板不動,抬手搭弓拉弦。
嗡的一聲,長箭帶著比方才尖利的呼嘯穩穩的射中靶心。
“君子六藝,哥哥這箭術想必是讀書時打下的底子。”程嬌娘說道。
徐茂修笑著點頭。
“年少不懂事一心想著成為君子,樣樣皆通,結果忘了天資,最後反而樣樣不成。”他說道,一面遲疑一下,“妹妹底子好。只是氣力還不足,再練一段必然精進。”
如今男兒讀書騎馬射箭皆要學,所以精通也不以為怪,只是女子們更精於琴棋書畫女紅,這騎馬射箭學的人不多。
這個底子哪裡打來的?
程嬌娘回頭看著草靶。日光下紅心上徐茂修射上的箭有些爍爍刺目。
也僅僅是刺目而已,除了初來京城寺中題壁以及下雪時的心悸外,這麼長時間她再沒有其他的觸動記憶的感覺。
身體恢復,說話也大為好轉,心卻始終不見。
徐茂修輕咳一聲,程嬌娘看過來。
“夏日到了,該添置衣衫了。”他說道,一面拿出一個錢袋遞給婢女,“妹妹費心給我們賣來。”
不似當初被贈新衣時的惶恐,而是還敢開口主動要新衣,還如同長輩一般隨手給錢。
“這些錢,妹妹拿著貼補家用吧。”徐茂修說道。
婢女噗哧笑了,看著徐茂修故作長兄的神態,但這才是兄長應該有的樣子,他是方才看到娘子似失神所以在安慰娘子吧。
“是,多謝郎君。”她施禮說道,伸手接過錢。
順著這個話題,婢女又說出一些衣裳布料樣子,引著二人討論一番。
“哥哥們這裡忙,我就不打擾了。”程嬌娘說道。
徐茂修親自送到門外。
“這裡人多你別常來,有要緊事我會回家去和你說,有事你讓人隨時來叫我。”他一面叮囑道。
程嬌娘點頭,然後見徐茂修眉頭一皺,看向一個方向,她跟著看去,見一個婦人有些慌張的正從後門往店內走,在她身後跟著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娘子還記得嗎?”婢女低聲說道,“那便是李大勺的媳婦。”
“阿宋嫂,你再想想…”
那女人含笑說道,伸手去拉李大勺的媳婦。
“你過來我再和你說兩句話……”
李大勺媳婦孃家姓宋,年輕時稱呼為宋家娘子,嫁人了冠以夫姓為李宋娘子,年輕時日常稱呼為阿宋嫂,等老了就成了阿宋婆。
阿宋嫂面色驚恐,忙避開她的手。
“我,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說的,你,你們快走吧…”她慌張說道。
“怎麼了?”
徐茂修走過來幾步問道。
看到徐茂修,阿宋嫂面色更加驚恐。
“沒,沒,沒事,東家,我,我給他爹送些東西。”她結結巴巴說道,說完不待徐茂修說話,調頭就慌張進去了。
徐茂修微微皺眉,目光落在那男人和女人身上。
他出面明明是為了給阿宋嫂解圍,結果受驚反而是阿宋嫂,本該受驚的兩人卻神態坦然,還帶著幾分倨傲不屑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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