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到了安徽的手工紙作坊裡。
漿房裡工人正在搖著紙漿子,葉驚玄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讓陪同的紙坊主滿腦門的汗:“小姐,您看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葉驚玄正在看得有趣的時候,聽著紙坊主這麼一問,如搗蒜一般地點頭,顧至臻遠遠看著就笑了:“允之,這丫頭真是用心得很,卻又迷糊得很。
”
袁允之跟在顧至臻身後,臉上卻一片憂愁之色,看著顧至臻輕聲道:“爺,您這些日子太順著葉姑娘了,爺是做大事業的人,怎可跟著葉姑娘去做這些商賈之事?”
顧至臻輕輕一笑:“允之,需知做事也該有收有放,況且現在還不到時候。”
袁允之看顧至臻臉上滿足的神色,哪裡還有在京城時那雄心壯志、意氣風發的樣子,這一舉一動渾似是一個沉溺於尋常日子裡的市井小民,於是更貼近了顧至臻身後道:“爺,不是我要說葉姑娘什麼不是,葉姑娘自是個好姑娘,可卻把爺從正道上越拉越遠了。”
顧至臻抬頭迎著陽光,頭頂的天一派透徹的藍色,忽然轉過身來看著袁允之,臉上已經沒有了半分喜色:“允之,最近夜裡總是醒來,全身上下冒著冷汗,每每那時想起驚玄的笑臉來,胸口總要疼上幾分。”
“爺,勿以情愛而失了大志。”袁允之這些日子跟在葉驚玄身邊,葉驚玄如何的好,他也能看得出來,偶爾也自問有愧,何況是顧至臻呢。
“允之。我心軟了。要是你哥哥易之在這兒。少不得又是要笑話我。”顧至臻站在那。說這話如同說著月正朗、風正清一樣。
袁允之一聲嘆息道:“爺。大哥也是痴人。又有什麼資格笑話你。英雄再有豪情壯志。終也抵不過溫柔鄉里走一遭。爺。請容允之問一聲。您真地不再做他想了嗎?”
顧至臻想了想道:“等京裡地訊息吧。。kanshuge。看…書^閣*只是不知道以後。她會不會恨我。”
說完這話。顧至臻遙遙地看著葉驚玄。正蹲在那裡看著。臉上淡淡地瓷白光輝。不經意地就讓人心動了。
葉驚玄這時像是感應到了顧至臻地眼光一般。燦笑著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又折回去繼續看工人搖漿子。顧至臻淺淺一笑。發現自己竟然再也無法把眼睛從葉驚玄身上移開。
這時葉驚玄跟身邊地紙坊主說:“讓他們搖一張厚地。要紅色。我有用。”
紙坊主等半天了,總算聽見這位貴主兒發了話,趕緊讓手下工夫利落的工人搖張厚漿。葉驚玄從懷裡掏出一方陽刻的玉石印章,和一塊陽刻著一些花紋的玉石出來,工人把搖好的漿子拿出來晾了晾。
葉驚玄上去摸了摸,看著紙的溼幹度合適了,拿著玉石印章先在紙上用力壓出來了兩個字——春徽,這是她給賣紙品的鋪子取的名字。另一方玉石掃了點白色壓上去,葉驚玄就稍壓久了些,主要是怕圖案不出來,其實她心裡也沒底,這就是印花了,只是在這沒機器的時代,能不能出現預期的效果這兩說著。
直到葉驚玄覺得差不多了,才把石頭給拿起來,原來是兩個穿著嫁衣地小人兒,兩人之間是一言紅綢連著,線條倒是比印章上的字要清晰些,壓完後,紙坊主過來一看,就些怔怔的反應不過來:“小姐這是……”
“這叫印花,算是紙品裡的一道工藝吧,我以前也只是聽說過,沒想到還真能成。這樣直接出售也可以,比起用人讓筆描更省事,而且更規範些。”葉驚玄拍拍手,這裡的紙質還是不錯的,幹了之後有韌性,雖然不是那麼白,但也很好看了,尤其是加了顏色染了,就更看不出什麼了。
紙坊主跟在旁邊,低聲道:“原來還有這麼道工藝嗎,小的真是沒聽過,姑娘真是見多識廣,讓小地佩服至極。”
葉驚玄拿著那張紙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