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半天找不到,算了。林琅搖搖晃晃地走下兩級臺階,坐下後抱著腿,臉搭在膝蓋上。
她後悔今晚喝酒。
後悔來參加這個釋出會。
後悔接下阮默懷的拍片任務。
她伸手在地板上先一筆一劃地寫一個“阮”字。停頓半晌,又接著寫一個“杜”字。
然而沒等她寫完,門開了,外面的光線湧進來。林琅下意識虛起眼睛,看見一雙白色休閒鞋停在她斜後方。
她此時的內心倒是一反常態的平靜,大概先前太過震驚,眼下只剩些迴盪的餘波。她斜斜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雙鞋,大叫:“阮默懷!”
對方默不作聲。
林琅一下就洩了氣,像個被針戳破的氣球。
兩分鐘過去,他們在昏暗的光線中無聲地對峙。林琅知道,他在逼她開口。
這樣的壓抑讓她窒息。又過去兩分鐘,她終於忍無可忍地繳械投降,顫抖著出聲:“你是……杜燃。”
暌違十年的名字從舌尖送出,鉤子一般拉出記憶的卷軸,往事的洪流一股腦衝出,她承受不住,開始小聲地啜泣。她多希望他否認。然而這一次,對方沒有絲毫遲疑,痛快應道,
“我是。”
***
林琅抱著腿哭了很久。期間兩次有人闖入,看到眼前的情景都紛紛愣住,但很快當作是普通情侶在解決矛盾而匆匆下樓。
沒人打擾,阮默懷一聲不吭地坐在她身旁。
真的不一樣了,曾經他總是揣著一團火急切地要把自己點燃。眼下他弓著背一動不動,像一塊溫潤的翡翠,讓人看不透。
正當林琅自以為掩飾地很好,不住地偷偷打量,不想迎上阮默懷轉頭看來的目光。
看著這張幾乎是完全陌生的臉,比想要閃躲來得更快的是震顫,林琅伸手觸控他的下巴,“你的臉……”
身後指示燈的燈光只照亮他半邊臉,他微微聳眉,是個哀傷的表情。林琅看著這張臉觸目驚心,想抽回手,不料被他按住。像是幫她完成確認,他握著她的手指從下巴沿頜骨慢慢往上移動到眼睛,然後是眉毛、鼻子和嘴。
“當時燒傷嚴重,不能看。在日本做的手術,還算成功。”
林琅靠近了瞪大眼睛仔細辨認,試圖找到一點她熟悉的痕跡。還凝視著,阮默懷突然猛地撲過來,帶著不由分說的力道壓上她的唇,在她的頭撞上牆壁之前伸手墊住。
不及她多作反應,他蠻橫地撬開她的齒列,兩條舌頭交纏,迅速填滿了口腔。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緊緊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身體裡。
林琅沒有多做掙扎,只感到全身要融化在這個吻中,不禁也抱緊了他。
像是得到鼓勵的回應,阮默懷一隻手搭上她的腳踝,然後一路向上摸索,手指所經之處無不帶著沸騰的高溫。林琅的裙子尚不及膝蓋,腦子裡一下警鈴大作,飛快制止。
“不……不能,不能在這裡。”她滿臉驚惶。
兩人的鼻尖相抵,胸口劇烈起伏一同喘著粗氣。昏暗中,她看見他笑了一下。
“酒店……去我住的,酒店。”
第七章
落地窗簾只拉上一半,另一半瀉入半壁幽暗天光。
藉著這點光亮,阮默懷看見林琅痛苦地擰緊雙眉,撕裂般的疼痛貫穿了她的全身,這讓他不得不慢下來。
她難以忍受地睜開眼睛,未來得及看清就被他用手遮住。他低頭咬住她的耳朵,灼。熱的吐。息立刻燙著一小塊面板,“叫我的名字。”
“杜……燃……”
進門的櫃子上有一盆小小的綠蘿,葉片靜靜地舒展。
後來阮默懷把另一半窗簾也拉開,從位於酒店頂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