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推開房門,不料他正在更衣。
“啊!”她訝然低呼,匆匆忙忙想退開,但那一瞬間不期然瞥見的光景,卻令她目瞪口呆,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
“雲兒!”向寒衣回身,錯愕地迅速抓起衣物掩住身軀。
怎、怎麼可能?
她僵立原地,不敢置信地掩著嘴,深怕自己會尖叫失聲。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她看錯了!
與她當了一年夫妻的向寒衣,怎會──怎會是女人?
這太可笑,太荒謬了!
不,她不相信,這絕對不會是真的!
“雲兒,你聽我說──”
然而,怎會有錯?那渾圓的胸脯,細緻的曲線,確確實實是女性特有的身段啊!
“不,你不要過來!”她尖叫,心頭慌亂得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或者,說是“她”會比較貼切。
雲求悔連連退開,轉身拔腿就跑。
難怪她抱著他時,總覺他比一般男子清瘦;難怪夜裡入睡時,他從不寬衣;難怪他無法與她有夫妻之實;難怪……難怪他會說別愛上“他”!
一切的一切,在如今看來全都有跡可尋,而她卻恍然未覺,還傻傻地對他託付終身,衷心期盼與他相守到老……
雲求悔呀雲求悔,你究竟讓自己鬧了多中的笑話?
而他,又為什麼要用如此卑劣的方式耍弄她?這樣很好玩嗎?
她瘋狂地奔跑,顧不得脆弱的身子經不起如此折騰。
她厭了,厭透這虛假的世界,什麼是真,什麼是永恆,她已經不知道了。大哥、向寒衣,她生命中最全心信賴的兩個人,卻都先後背叛了她的信任──
她錯了嗎?錯在太天真,錯在太無知?
她急喘著,透不過氣來,胸口悶痛得幾欲昏厥,但她並不想抗拒,這痛苦來得正是時候,如果能就此死去,她又何苦掙扎?
“寧兒!”一聲低斥恍惚傳來,誰在喊她?
無所謂了,她不想去理會──
“停下來,寧兒!聽到沒有?你會受不了的!”
好熟悉的聲音,大聲地斥喝著,憤怒中,似乎還隱隱夾雜一絲不知名的情緒,像是驚慌──
可她並不怕,缺氧的腦子昏昏沈沈,視線一片模糊,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寧兒!”失去意識前,隱約記得自己被帶入一道厚實胸懷,牢牢地,將她深擁,像是刻骨銘心地在乎著──
會嗎?這世上,還會有人在乎她,關心她的死活?
渙散的瞳眸,好想將他看清,卻沒來得及,便先一步跌入黑暗深淵。
* * *
“她是受到了什麼打擊,為何氣血如此紊亂?”診完脈,大夫回首問道。
莫冷霄沈默,向寒衣也沈默,而神情,都是同樣的凝重。
劉大夫是莊內的專屬大夫,對他們的健康狀態全都知之甚詳。
“莊主,我不是說過,不可以讓她受太大的刺激嗎?五年前我就交代過你了,她脆弱的心,承受不了太大的情緒衝擊,這會害死她的。”
五年前……
是啊,就是在那時候,她無由地大病了一場,高燒不斷,昏迷不醒,睡夢中喃喃囈語著他聽不懂的話,好似想擺脫什麼可怕的事情,餵了藥,又排斥地全吐了出來。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不敢閤眼,小心守在床邊照料,深怕一個不留神,她便斷了生息,他已失去一切,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後來,她的小命是撿回來了,但是也從那時起,純真無邪的笑顏已不復見,看到他,只會恐懼發抖,那場病,改變了一切。
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