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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鄢祝融猛地轉過頭,眼神呆滯的嚇人;“什麼小產?剛說是誰?”

儘管預猜了皇上的反應,可留金面對此刻正在發生的惶措質問,還是心恫不已,他忙跪倒冷地,結結巴巴的支吾;“是,是皇后娘娘!”

“誰讓你胡說的?”

鄢祝融臉色漸變,徐徐回身,放緩了聲音、難以置信的自語;“皇后何時懷孕的……”

話說一半,記憶驀地開啟一線失落天窗,鄢祝融腦中剎地一個激靈,身子失控般微微趔趄,他扶額閉閉眼,天邊薄淡的暮色,便如不停開合的光絮撲撲著近了又遠,無聲而規律的擺動,很快就把他的暈厥感蠱惑。

至靜的沉默讓時間成為主角,黃昏最後一絲炫目也被暗雲吞嚥下去,蒼野的冷風颼颼地掠侵,像是要把一切都吹落,碾入未知的黑夜。

鄢祝融丟開手,頓覺心肺被堵,他慢慢覺出難言的鈍痛感,一波波的潛蕩在心裡,簇新的又真又切。

“為什麼沒人告訴朕?”

鄢祝融小心翼翼的啟步,聲音有留金從未聽過的縹緲孤影;“去把相關人等都叫來。”

大氣不敢多出的留金眼角餘光晃過一片金線袍角,他慌張著臉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踉蹌著跑去找人去太醫院。

一個時辰後,望著跪了一地的人影,鄢祝融最後一絲僥倖成為泡影。

他目光森冷地看著戰兢不已的太醫和侍從,這些人是活生生的明證,在遲到半年多之後,才來紛紛提醒他,他曾有個久經期盼的孩子,悄悄的來、悄悄的去。

宛若生生被扯出一塊皮肉,鄢祝融心中痛色化作濃濃忿鬱,憋漲著胸悶無處疏通。他失力躺在椅上,揮手喚來侍衛,不假思索的寒聲打破了寂靜壓抑的氣氛;

“全部收監,擇日問斬。”

跪地的數十人聞聲,頓時嚇軟了四肢,不等他們來及磕頭求饒,就被訓練有素的侍衛挾持擒去。

心跳如鼓的留金暗暗觀察著臉色難看至極的皇上,動作小心的沏了杯熱的參茶,躡手躡腳放到案上,用極低的聲音,輕道;

“上次在昆川俯,陪著皇后娘娘去圓通寺進香,她執意要住持辦場度亡道場,當時奴才以為是為殉國的將士,現在想來,估計也是為了……”

留金看皇上的眼睛微動,語氣染了傷懷繼續道:“皇后娘娘向來慈悲,您知道她對伺候的人,別說打罵就是連斥責也沒有過。若是她知道太醫和那些內侍因這個被殺了,想必會難受。”

“皇上!”

留金恭敬跪下,啞了聲音叩首:“就當為夭折的小主子積福,您就開恩饒了他們吧!”

鄢祝融沉默。

留金便也靜等不語,過了大半晌,他聽到皇上低沉透著疲憊的聲音落在空寂的房中;“你下去吧。”

留金沒敢抬目,有氣無力地低垂著腦袋退了出去。

翌日早朝,除了留金,沒人看出皇上的異常。針對西南凱旋而歸的眾將士,當庭宣讀了一系列的封賞旨意。除了駙馬陳子善襲爵,其他大多都在意料之中。

午時,被關押的幾人在飽經一夜的膽戰心驚後,喜極而泣被放釋出來。

第二日是長公主孩子洗三的日子,宮裡除了賞賜,鄢祝融還下旨封其子為辰平郡王,聖意傳開,眾人譁然。預備上門慶賀的,不由紛紛新增禮單。公主府這一天可謂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夜幕落下,留金才盼來等了兩日的西南訊息,書信是滯留昆川俯的留刃所寫,他匆匆一瞥,就急忙去御書房呈報。

鄢祝融正在燈下御批,見留金進來,他不由頓筆,向他遞出問詢的眼神。

“皇上,江源一切都好。”

留金碎步上前小心的續茶,他聲音被格外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