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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毛,且負責戰時的糧秣分配。拉布庫大都尉乍見嘟嘟拉,覺此女之美,月氏少有,便時常與之在一起,漸漸萌生愛意。這在月氏或匈奴,都是不可思議的。

聽完探子的稟告,頭曼單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兀自道:“西域高天厚土,地遠荒寒,部族數十,然人口仍不過百萬,各部族之中常有父亡子妻,兄喪弟妻之習俗,但像中原人一般,所謂私定終身者卻千古未聞。”說完,便棄了仍在待在一邊的探子,徑自向內宮走去。

伺候嘟嘟拉的女奴們看頭曼單于氣勢洶洶來到,一個個低眉順首,不敢抬眼張望。頭曼走到嘟嘟拉的門前,伸腳一下子踢開了厚厚的門簾,呼啦一聲就走了進去。這時候,嘟嘟拉站在窗邊,抬著好看而憔悴的面頰,向著遙遠的西邊張望。見頭曼氣沖沖而來,只是輕蔑地看了一眼,然後繼續隔著薄紗眺望窗外的山嶺。

頭曼看嘟嘟拉仍舊這個樣子,心中怒火再起,大聲吼道:“我頭曼乃匈奴大單于,部族之王,上天之子,哪裡比不過月氏一個小小都尉?這些天來,我傾盡所有,一心向你,但你仍舊如此,人心不如岩石乎?”嘟嘟拉聽了,轉過身來,看著氣急敗壞,臉上青筋直露的頭曼大單于。臉上依舊掛滿哀傷,悠悠地對頭曼說:“我本月氏女子,雖出身卑賤,但草木有心,何況人乎?再說,我大月氏與匈奴為宿仇,安能委身於敵?”

頭曼沒有想到,嘟嘟拉這個弱不禁風的月氏女子,竟然說出這樣一番叫人熱血沸騰的話,忍不住心生敬意。臉色迅速和緩下來,看著嘟嘟拉,慢步走過來,看著嘟嘟拉的臉頰說:“人言月氏女子性格乖張,心如鐵石,且心中有家國之情,如此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嘟嘟拉看了看頭曼,也輕啟嘴唇說:“月氏匈奴,同處西域,天寒地荒,生而不易,何必要如此相互殘殺呢?”

說到這裡,嘟嘟拉抬眼看著外面的天空,臉龐上滿是幽怨。頭曼到揹著雙手,在地上幾乎走了一圈,返身對嘟嘟拉說:“真乃奇女子也。我頭曼平生第一次遇到,也算是此生不枉啊。”

發完感嘆,頭曼便舉步向外走,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停住,轉過身來,對嘟嘟拉說:“稍待幾日,便命人將你送回焉支。”嘟嘟拉聽了,忽然轉過頭來,一臉驚異地看著頭曼,美麗的大眼睛裡閃著激動的淚花。頭曼知道嘟嘟拉不相信,又走近嘟嘟拉,說:“我頭曼絕不食言。”說完之後,扭頭又往外走,忽然背後被一雙手臂抱住了,這出乎頭曼意料。一個多月以來,頭曼用盡心機,威逼利誘,沒能打動嘟嘟拉。他做夢也沒想到,寧死不從的嘟嘟拉竟然主動抱住了自己。

頭曼單于激動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緩慢轉過身來,嘟嘟拉用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他說:“我本月氏一女,蒙大單于垂憐,今又欲將我釋放,自知無以為報,願以柔軟一身,報大單于之恩。”頭曼聽了,更是驚愕不已,就在前些日子,頭曼欲近其身,嘟嘟拉卻拿了短刀,拼死抵抗,並聲言,若強行欲求,必割喉自殺。

而現在,頭曼覺得了暈眩,好像在夢中一樣。他也適才明白,這個世上的武器不僅僅是生冷的弓弩和短刀,箭矢和長矛,還有一種基於內心情感和精神靈魂的溫情與真情。就在嘟嘟拉自行除去衣飾,仰面傾倒的時候,頭曼單于覺得自己不像是從前的那個頭曼單于了,而是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了——頭曼在高山峻嶺和流水深澗之中來回縱躍,一會兒笑逐顏開,一會兒橫刀馬上,一會兒望月落淚,一會兒又飄忽無蹤。

少頃——至入夜時分,單于宮內外,燈火通明,頭曼單于親自帶著一彪人馬,嘚嘚馬蹄敲響夜幕,沿著單于庭西邊的小路,揚起一股煙塵。不消一頓飯功夫,就上到了不高的山嶺上。這時候的黑夜,星光明亮,草木靜止,風中的寒氣像是一把把鋒利的鋼針,扎得人面板生疼。頭曼下馬,後面的一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