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也跳下馬來,走到頭曼面前,頭曼頭也沒回,只聽得守衛輕聲說:“嘟嘟拉感謝大單于不殺之恩,小女永生銘記。”頭曼擺擺手,長長嘆了一口氣,轉身面對嘟嘟拉,伸出手掌,撫摸了一下嘟嘟拉的宛如皎月的臉龐,然後把她攬在懷裡,使勁抱了抱,鬆開了手。
6
冬月的西域夜晚,因為一場大雪,使得黑夜也像白晝一樣。午夜,月亮圓得絕世,在沒有一絲雲彩的蒼穹*。素不阿泰帶著一大批人馬,藉著凍硬了的積雪,數千人一起,其將十多艘戰船拖到岸邊,用數十根繩子拴住一頭,緩慢放入水中。一邊派人快馬飛報右賢王篤布臺。這時候,左賢王篤布臺的駐牧地,萬籟俱寂,只有羔羊的夢囈和牛馬的倒嚼聲,還有夜梟不時發出的古怪鳴聲。兵士來到篤布臺大帳前,守衛警覺道:“誰”。兵士急忙答道:“我是素不阿泰屬下,奉命前來報信。”守衛說:“大王已安睡,明天再來吧。”
其實,篤布臺並沒睡著,而是躺在木榻上,漫無目的地想心事,聞聽有人來報信。急忙點亮松油燈,對門外大喊道:“叫報他進來。”守衛聽了,急忙應是。兵士急匆匆地走到帳篷裡,將素不阿泰已將戰船放入水中的訊息告知了篤布臺。篤布臺聞聽,猛拍了一下木榻,大聲說:“素不阿泰幹得好!”
站起身來,篤布臺在帳內走了一圈,似乎在思考什麼,忽然停住腳步,對外面喊道:“來人。”守衛應聲進門,對篤布臺說:“大王有何吩咐?”篤布臺拿了一張羊皮,拿了一隻鷹羽,蘸了水紅土,在上面寫了幾行奇怪的符號,然後摺疊好,裝入一個布褡褳之中,交給守衛,囑咐道:“速速到休屠王駐牧地,將信當面交給休屠王沃裡克。”
守衛領命,從馬廄牽出一匹高頭大馬,飛身而上,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幕之中。守衛去後,篤布臺坐下來,又叫來幾個守衛,分別前往左谷蠡王烏拉木、左大將庫布拉齊、右大將亞目裡和左右大都尉等人營中,要他們迅速點齊人馬,準備渡河與月氏作戰。
休屠王沃裡克接到右賢王篤布臺手信,急忙起身,命令左大將古力馬和右大將股拉姆齊帶五千人馬,從豬心山繞道焉支和祁連之間的蓮花谷,待大軍一到,便實施攻擊,搶奪大月氏韃胡卓泰的單于庭。左谷蠡王亞目亞和右大將股拉姆齊率兵三萬,隨我到河口與左賢王所部匯合;左谷蠡王亞目亞和左大將古力馬領兩萬兵眾,駐守營地,嚴防月氏來襲。
黎明時分,月亮西斜,就要落入祁連山龐大的陰影當中了,篤布臺率領四萬兵馬,悄悄出了駐牧地,向著大河而來。早就候在這裡右谷蠡王素不阿泰看到,急忙快馬過來,對篤布臺說:“對岸月氏強賊毫無發現,我軍需在黎明之前渡過大河,太陽初升時發起衝鋒。韃胡卓泰必定毫無防備,一潰千里。”
篤布臺令軍士加速行進,但要保持安靜,以免被東方發覺。到河岸上,令大軍分批渡河。誰知道,匈奴軍久在陸地,到船上之後,只見波濤洶湧,船塢顛簸,猶如地震,許多兵士忍不住頭暈腦脹,大口嘔吐。等到了對岸,幾乎所有計程車兵都趴在了地上。後來率兵趕到的休屠王沃裡克和篤布臺看到此景,心想大事不妙,照此情況,即使全軍渡過河去,也只能是一群毫無戰力的烏合之眾。而月氏則可以逸待勞,輕而易舉地消滅掉渡河的匈奴軍。沃裡克說:“如此境況,不如撤軍,他日再圖。”而篤布臺卻說:“我右賢王既率軍渡河,豈可半途而廢,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