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站在衙門口盈盈而立,在燈火的掩映下臉龐兒好像染上一層蜜色,柔柔軟婉顯得愈發的嬌媚動人,蕭衍腦海中忽的略過那日的曼妙,頓時下腹微微一緊,低咒一聲趕忙壓下悸動,和徐恆駕著馬車去往盧府。
到了盧府,盧定舒等人早在門口相迎,此次宴請的皆是菁州一眾士紳,這位女官人的名聲在菁州倒也響噹噹的,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院落中燈火熒熒恍若白晝,如玉坐在一方紫檀雕螭矮方桌上,桌上擺放著瓊羞玉釀,中間空出一爿空地,如此佳設良辰,想來是備了舞樂的,如玉自然在上座,蕭衍和徐恆在側,盧定舒正坐在中央陳辭致謝云云,話畢,便端起酒杯邀眾共飲,如玉端起酒盞略抿了下,便放下了酒盞,接著便是賓客的祝詞,一時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伴著瓊漿玉液玉盤珍饈,片刻,盧定舒便拍了拍手,接著絲竹鼓樂奏起,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未幾,便上來一群潘鬢沈腰翩躚婀娜的舞女,為首的那個更是雲鬢峨峨香豔撩人,身著一件絳紅色繡牡丹紗裙,逶迤拖地,領口偏低露出一片雪白香肌和一道若隱若現的神秘溝壑,臉上盡是美媚妖嬈,勾的在場的男人皆盯著那片雪白,只不過有的明著看,有的偷著瞥。
如玉轉過頭,只見蕭衍倒是絲毫不為所動,任你華庭歌聖酒,韶樂舞薰風,仍是端著那張千年不變的冷淡寂然的表情,彷彿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些蘿蔔白菜一般,眼裡毫無波瀾,如玉坐旁邊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卻似鬆了口氣般。
其實蕭衍倒真的沒怎麼在意這群女人,他心中只有那一個讓人惱恨的小人兒,單是這一個便苦惱難當,更逞論旁的人,是圓是扁幹他何事?此番和她一比更是雅俗立分高低頓顯,美則美矣,卻經不起細細推敲。
反觀如玉,雖是未施粉黛,顏色卻似朝霞映雪清麗自然,如一杯醇美的香茗,誘人想去不斷品啄,便能發現她的美好,茶香入喉唇齒回甘,讓人慾罷不能。
輕歌曼舞環佩叮噹鼓樂齊鳴,眾人沉浸在這美酒佳人中,蕭衍卻是眉頭微皺,眉宇皆是不耐之色,如玉自然看出,朱唇輕抿但笑不語,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蕭衍脫下那冰山臉,一臉無奈時,便樂得不行,她這算是不厚道的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麼?想到這裡,更是笑得歡。
忽的那領舞寬闊的袖衫中飛出一條長長的綵綢,這綵綢卻是直奔蕭衍處,電光火石間蕭衍抽出腰刀,咻的一下,在綵綢堪堪要飛到他臉邊時,毫不留情地飛刀斬落,綵綢瞬間斷成兩截,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就連如玉也是一愣,這人…這人…如玉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他了!有些哭笑不得,壓低聲音嗔道:“你怎的將人家的綵綢割了去,好生無理!”
蕭衍失語,此刻的確感覺有些尷尬,他當時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等想收手時卻已是來不及,悻悻的看了看她,默默低下了頭,忽略掉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
好在那舞女倒也會隨機應變,以幾個曼妙的動作掩過。
一舞方罷,這些豔妓便各自尋了主兒陪同吃酒,那位為首的舞女卻是直奔蕭衍而來,她剛才暗暗觀察了一番,場上這些男人皆是一臉迷醉大腹便便,唯獨這一個,卻偏生瞧也不瞧她,反倒勾起了她的興趣,遂以綵綢勾引試探,卻沒曾想會是這種結果,人慣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變越覺得珍貴,自她領舞這麼久,卻是第一次遭到這種冷遇,不僅不羞惱,反而愈挫愈勇起來。
嫋娜的飄然而來,坐落在蕭衍一側,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十指皆塗著豔麗如血的丹蔻,妖嬈魅惑之極,蕭衍面色冷凝,攔住佳人慾為他斟酒的動作,卻看也不看身旁的人一眼,淡淡的道:“多謝,不必。”說罷,執起酒壺兀自倒酒。
佳人不料會有如此不曉風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