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破荊,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遲衡正找你呢,辛闕這小子怎麼回事,剛剛跑過去跟我說要回去!還說你為了一個軍|奴就動氣了要殺他……咱們這裡還有軍|奴?”
遲衡氣不打一處來:“他在哪?”
岑破荊一指樹林:“我替他接了腿骨,心想你打的肯定不會錯,就讓他先去那裡找棵樹面壁思過——遲衡,不是我說,辛闕這小子死心眼得很,他姐剛走的那會兒,哭著鬧著要找你,我們一眾人勸都勸不住,鞭子抽不管用,還是梁鬍子用鐵鏈把他栓了三個月給馴服了。”
“……”
“我教他又練刀又騎馬,他都沒念我的好,成天嘀咕要見你。就這次來,還是他逼著梁鬍子答應的。小破孩,都這樣,你要給他點好處,他還不跟你滴溜溜的轉!”岑破荊哈欠連天,“辛闕也不容易,好好的有個姐,還給左昭送出去了,到現在音信全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小小年紀跟著我們一幫人打打殺殺,比咱們那時候還可憐。”
遲衡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想想也是,辛闕到底還年輕,實打實也就十六歲,但十六歲的少年最容易衝動,怕是下午見自己和燕行做那事所以起了邪念,又以為燕行是軍奴,才幹出那種齷蹉事。雖然很欠打,但就打死也是冤死的——可是遇上這種事,怎麼寬心都恨不能再添上幾腳。
遲衡翻來覆去地想,嘆了口氣,誰讓自己擔了大哥的名號呢。
認命地一步步走進樹林裡。
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即使不打他一頓,也得好好訓一頓,然後打發回夷州算了,有這麼一個禍胎呆身邊,遲早把自己氣到西天裡去。明明岑破荊也沒慣他,梁千烈也沒寵他,到底在怎麼慣成這麼一副沒法沒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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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說是樹林;就稀稀拉拉幾棵樹;葉子都落盡了。
辛闕還真的坐在一棵樹下;面對著粗粗的樹幹思過;背對著遲衡;手臂動了一動似乎拭淚一樣,近了;還隱隱聽見抽泣的聲音。遲衡奇了;辛闕不會是被自己打哭了吧,明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還能這麼脆弱?
遲衡放緩了腳步,挨著半丈遠停下來。
辛闕的肩膀還一聳一聳的;竟然還真的是哭了;遲衡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心想辛闕所作所為雖然可氣,不懂事,闖下禍了還是懂得反省的,說不定他也只是好奇而已,誰還能沒個迷糊的時候呢。
自己沒法子,岑破荊說辛闕在梁千烈的手下挺聽話的,還是放回夷州的好,遲衡拳放唇邊咳了一下。
靜夜,異常響亮。
辛闕猛的回頭,見是遲衡豁然起身,動作過大踉蹌了一下,脫口而出:“遲、遲大哥……”
遲衡沒好氣:“知不知道錯了?”
辛闕倏然閉緊了嘴,揚起頭一副死不再開口的樣子。
“燕行是大哥的人,你也敢胡來,沒踹斷你幾根肋骨都是輕的!做事就不帶一點腦子!明天給燕行賠個罪,自己找根鞭子抽三十鞭!”遲衡板起了臉,“還有,明天回夷州去吧,梁將軍也缺將缺兵……”
前邊還沒動靜,聽到後邊辛闕驀然瞪大眼睛,攥緊雙拳:“為什麼?”
“你目無法紀又不服我管,乾元軍可容不下這樣的人。”
辛闕瞬間就炸開了:“我什麼時候目無法紀了,我什麼時候不服你管了!你壓根兒就沒給我派命令,我一天就領著兵曬太陽你還指望怎麼樣?我給你生事了嗎?不就是摸了那人一下你就要趕我走!不就是摸了一下嗎我又沒把他怎麼樣!”
遲衡火了:“你再說一句!”
“就說怎麼了,我就說!你眼裡到底有什麼,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管不顧,不就是摸了他一下嗎你就對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