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史,可進兩院觀諸翰林學士起草誥敕,再賜佩銀魚袋。如何?”
一字字落入她耳中,震得她心神恍然。
下巴微痛,只見他眼底深意層層覆上來,可她卻不解。
如此殊寵……
他到底是何意?
她凝神半晌,不答反道:“……君臣有別,殿下行此孟浪之舉,太不合矩。”
他鬆手放開她,“你連進士之名都還沒有,如何能以臣下自居?開口卻屢道狂言,何曾將我放在眼中?”
她抬頭,一路望進他瞳底,異色眼波深深漠漠如洶湧之濤,淹得她心頭一片水溼淋漓。
他挑眉,對上她的目光。 這句話像是在諷刺她,她心想。然後她自然就又想起來州試的事情,愈發覺得他心中一定是輕視她的。
不知怎的,這認定卻叫她格外不肯示弱起來,心頭沸血直衝腦際,竟然又朝他靠過去一點,望著他道:“殿下也尚未登基繼承大統,如何能以君上自居?既是非君非臣,那我便是狂妄一點又如何?”
他聽清,張口欲言。
卻不防她忽然湊近,偏頭吻了他的左頰。
章十五 傳臚(下)
膽大包天。
他左頰上仍有溫香殘存,腦中卻只閃過這四個字,低眼去看,正對上她那雙水汪晶亮的眼,端的是清湛無雜的眼神。
雖知她心中對他有所求,可他卻沒料到她能如此放肆!
一時間只顧驚神,竟未伸手推拒。
她見他不拒不受,眼底似有火星在跳,便又輕輕湊上前,親了親他的兩片薄唇。
他額角一跳,垂眸,這才似回過神來。
她的舌尖溼漉漉的,小心翼翼地劃過他唇間,試著向裡面探了點。
他的身子僵著,仍舊沒有動,也沒有推開她,可盯著她的目光卻如劍似火,生生劈進她眼底。
……
不是沒有碰過女人。
十二歲那年便有宮女來侍寢,用他父王之言,此事也是學問一門,為帝者如何能落了雄風。
只記得當時母皇笑著啐了一口,臉微微有些紅。
然而他卻嘗不出其間有何銷魂滋味,只覺得是草草一場儀式,召告他已成人,從此能入中書觀諸相議政。
數年之後同知書偶然說起此事,卻也被知書笑說,他當是天生冷情寡慾,全無乃父之風。
……
他沒有推開她,只是想看她究竟能放肆到什麼地步,卻不料她竟然真的敢得寸進尺地伸手上來抱住他的腰。
她的心頭一直在狂顫。
她一定是瘋了,否則怎會膽大到當廷對他如此這般……
但她心中渴望了多年的這個男人,竟然也就真的任她對他如此這般……
也許太子位尊人俊,數年來朝中對其投懷送抱的女官甚多,他是見怪不怪了,抑或是也樂於享用這些豔福……
如此一想,她便突然住了手。
他也終於抬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聲音寒似九天玄川:“孟廷輝。”但也只就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再無後話。
她靜默地瞅著他,毫無懼意。
她以為他是要做什麼,卻哪知他是太過震驚,以至於不知道該要如何處置她才好。
殿門忽然在外被人叩了兩下,有黃衣舍人推開了條門縫,“殿下,皇上方才……”
話沒說完,後面的字就都被生生嚥了下去。
那人眼睜睜地看著殿中這一幕,進也不能,退亦不是,人似被釘在了地上一般,連低頭都忘了。
大傳臚放榜前的小傳臚本就只是個形式過場,太子召見將定為一、二甲的十名女貢士也只是遵進士科定製罷了,本以為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