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隨後擴充套件到全身，他想叫喊，但嗓子似乎被什麼堵住，他想戰鬥，但手中的寶劍似乎重達千斤，他想逃跑，但他的全身似乎被一條看不見的繩索束縛著，完全動彈不得。

幽銀之火沒有理會發呆的聖騎士，他對召喚出的土元素下達了毀滅的命令，這些龐然大物飛快地移動著自己的身軀，衝向了仍然被夜幕籠罩著的野蠻人的營地，在這個營地的外圍，無數粗大的藤蔓從地下升起，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圍牆。

巫妖落回地面，走向依然被恐懼包圍的塞爾。

“你讓這個營地陷入了毀滅，”幽銀之火說道：“你那愚蠢的詭計讓所有的人都成為了犧牲品，而你，”他的眼睛閃著寒光，緊緊盯著被他的話拉回神志的塞爾：“你覺得我會怎樣處置你？”

這平靜的語氣讓塞爾感到不寒而慄，他動了動嘴唇，卻發現自己無法說出哪怕半個音節。

“我會把水晶球送到騎士委員會，”巫妖繼續說道：“我想他們回很高興看到自己培養的騎士的所作所為，他們會怎麼處置你？剝奪你的稱號？把你關進一輩子看不到陽光的牢房？還是把你送上火刑場？”

“但我不會那樣做的，對一個試圖傷害我的人，那樣太寬容了。”幽銀之火接著說道，語氣卻越發溫和：“我會用強酸把你的全身，從腳尖開始，一點點地腐蝕掉，同時，我的魔法會讓你在整個過程中保持清醒，你會親眼看到自己的全身逐漸變成散發著臭味的膿水，自己的身體從豐滿的血肉變成一具骨架。”

“但那並不是結束，”屠殺此時已經接近尾聲，在幽銀之火的命令下，土元素驅趕著倖存的人們來到了巫妖的周圍。“在你的靈魂脫離肉體之後，我會繼續禁錮它，幽冥之火會每天灼燒它，讓它永遠處在最可怕的懲罰之中。”

塞爾終於崩潰了，他的劍掉在地上，年輕的騎士無力地跪了下來。

“殺了這些人，”幽銀之火指著那些倖存者，“向我表示你的忠誠。”

塞爾勉強抬起頭，看向那些僥倖逃脫屠殺的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是老人，婦女和孩子，這些在平時能夠同男子漢一較勇氣的北地居民此時全都用恐懼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聖騎士。

“不得殺戮平民，騎士守則第七條。”在巫妖的話語聲中，塞爾拾起了地上的寶劍，搖晃著站了起來。

“你們的劍永遠為正義而戰。”塞爾砍下了第一個頭顱。

“所有善良的人們，不管是否信仰於我，都是你等必須守護之物件。”塞爾的劍從一名十六七歲的女孩胸口拔出，又揮動著，砍向另一個正在倉皇逃跑的小男孩。

“當你們舉起手中的劍時，唯一讓你們戰鬥的動力，必是對神的信仰和對真理與正義的擁護。”塞爾似乎對幽銀之火背誦的戒條充耳不聞，他的劍終於了、斬下了最後一個倖存者的腦袋。

一股無形的精神力量這時悄然鑽進了他的腦袋，塞爾對此毫無察覺。

第八十九章

這裡是整個霍勒裡達斯最混亂的地方，在這裡，罪犯可以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卻沒有哪個官員敢於把這些渣滓繩之以法，在這裡，人們可以公開宣稱拒絕火神國度的統治，卻沒有哪個國王敢於為此派遣哪怕一個士兵，在這裡，人們可以公然拒絕任何信仰，卻沒有哪個神廟敢於因此而號召自己的信徒攻擊這裡。

這一切都只因為克倫的存在。

幽銀之火默默走在走私者們中間，身上已經換上了和走私者一樣的服飾，在他的後面，塞爾穿著同樣的衣服。這是塔斯埃索特中最繁華的街道，如果從外表上看，這條街道，甚至這座城市，並沒有任何與眾不同的地方，然而這裡的混亂卻遠遠超過了巫妖之前到過的任何凡間的城市，只是在進入城市的不到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