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宗守幾乎不用想都能知曉,這些壯年的血氣,確實要強橫許多。
也虧得這輝洲的城主們,捨得送出這許多勞力。
梭內的幾人,都是見慣了血腥場面,稍稍怔然,就恢復如常。
淨音則是氣的身軀一陣陣顫抖,嘴唇發白,死死的咬著牙關。以哀求的目光,看著宗守。
知曉此間,唯一可能救下這些人的,就只有這人而已。
雖說對這傢伙,她始終有些看不慣,卻到底與下面那些禽獸,有些不同。
卻不料宗守一開口。就是讚歎:“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為將者當不擇手段。這位魏帥,當真是深得其中三昧。”
趙嫣然也點了點頭:“夜魔勢強,那魏海如此,也無可厚非。”
淨音心中冰冷一片。正欲起身,離開這飛梭。就聽宗守忽而又是自嘲一哂:“可不知怎的。還是有些看不慣——”
千萬勞力,如果是在他手中,每年不知能為他賺多少錢。
可這魏海。就這麼白白浪費掉。若是能真正封禁此處的界域也就罷了。偏無法辦到。真令人心疼——
只是,這千萬人的性命,固然可憐。他麾下那些將卒,東臨雲陸的億萬民,卻是緊要。
孔瑤倒不覺意外,深深看了一眼身旁,自己這位‘夫君’。
這個人,雖然陰險可惡,卻是位仁君呢——
卻螓首微搖道:“夫君。小不忍則亂大謀。若是夫君實在看不慣,可以遣使者前去勸阻——”
這句話說出,便連她自己也是不信。此舉多半是無用功,那魏海必定聽不進去。會懷疑乾天,意圖叵測。說不定,還要變本加厲,早早把這千萬之人的頭顱砍完,免得夜長夢多。
“此時正是該同心協力,聯手抗敵之時,夫君還是莫要與他。鬧得太僵。”
有句話,卻沒能說出來。若是明智聰睿之主,必定會裝作視而不見。大局為重——
“遣使去勸?難道一次不夠,還要再被那魏海羞辱一次?”
冷聲一笑,宗守接著卻陷入了沉思,神情發愣的看著上空。
片刻之後,竟忽然笑了起來。開始是聲音低啞,細不可聞。而後又音震雲空,彷彿癲狂。
正當周圍略女,都有些擔心時。半晌之後,卻見宗守忽然停下,神情凝然朝著孔瑤問:“若是由孔瑤你來指揮,以我乾天四十萬精銳。需用多少時間,攻下這連雲諸島?又會有多少死傷?”
這句話,是突兀之極,也令人是莫名其妙。
孔瑤挑了挑眉,心中雖是不解,卻還是沉吟著道:“若是猝不及防,攻其不備,多三個時辰。傷亡當不及半鎮——”…;
宗守微微頷首,他這裡的推算,也是兩個半時辰,死傷可在兩千的之內。
接著又問:“若有百萬軍,由你來指揮。可否守住此島?”
孔瑤再驚,宗守此言,又是何意?
百萬人的大戰,自己從未經歷。她被提拔成封號督帥,也未有多久。
以往也有十數場征戰,都是二三十萬人的規模。
不用說,指揮百萬之軍。
旋即又想起了邱為,乾天山唯一有這個資格的,便是這位左庭柱大將。
宗守問她,應該只是單純的詢問而已,並無他意。
“換成邱帥,妾實不知。可若是孔瑤,必定棄守此間。”
宗守‘誒’了一聲,就又聽孔瑤接著又言道:“此島孤懸於雲海,無險可守,也無地可退。換成妾是那珈明羅王,只需十萬夜魔,就可將我百萬大軍,困於此島。便連艦師,也無轉圜餘地。唯一之法,便是退往陸上,節節抗擊。君上難道是欲從乾天,再抽調兵力?此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