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英語系的女生時你聽到了,可不是我拉你去充數。”朱寧莉哼了一聲,“你不要去比較好。”
“為什麼?”
“何洛來了,剛剛下火車,就在我們對門。”
“何洛?”
“對,不要告訴我,你沒聽過這個名字。”
張葳蕤“嗨”地吐了一口氣,短促輕淺,“我以為什麼大事兒呢。我早就知道章遠有女朋友,都說了,有這樣一個哥哥也不錯。你以為,我為了他去你們的舞會嗎?”
朱寧莉沉思半晌。“好吧,你去吧,”她彎彎嘴角,“不去都不行!”
出了宿舍,朱寧莉有些懊惱,總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殘忍。長痛不如短痛。她盡力說服自己,蛀牙不拔,每次發炎都痛得受不了,不如一勞永逸。張葳蕤是怕牙醫的小孩子,那麼把她推到病床上,也不算對不起她。
“你會跳嗎?”章遠問何洛。
“會一點點吧,掃舞盲的時候學過男步。那你呢?”
“會,當然會跳!”章遠笑,“大秧歌,夠交誼吧。算了,我們走吧。”
何洛不置可否,捉緊他的手,輕輕搖著。“我還沒有和你跳過舞呢。”
“不就是摟摟抱抱麼?”章遠附耳道,“一會兒讓你為所欲為,還不成?”
何洛瞪他,“不成。”
“那換過來,你讓我為所欲為?”腳面被踩了一下。
何洛抬腳,亮出鞋跟,“你再說,我就踩實了!”
章遠嘆氣,“大姐,我真的跳得難看,會粉碎你心中所有的浪漫幻想的。”兩個人站在場邊,都有些僵硬。系裡特地請了三五位高年級國標協會的來做示範。章遠瞟了兩眼,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何洛自然而然地架起右臂,伸長左手,發現自己和章遠的姿勢一樣。猛然醒悟,趕緊換了女步的姿勢。
“丟人就丟人吧。”章遠說,“豁出去了。我數一二三,然後一起開始走那個最基本的。”
“方步,是吧。”好歹學過,還記得兩個名詞。
“一、二、三。”章遠和著音樂的節拍,“走。”
“哎喲。”同時大叫。何洛竟然也走起男步,兩個人撞在一起,左腳結實地踩在對方右腳上。“看人家,你要後退的!”章遠說,“真笨!”
何洛尷尬地臉紅。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一同笑出聲來,輕輕地擁抱一下。
張葳蕤退到門口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她有些累了。悠揚的樂曲,飛揚的裙裾,深情的雙眸,讓人窒息的浪漫的空氣。一切都不真實了。他心不在焉的表情,他的冷漠,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不羈與滄桑。這才是章遠,不是麼?
而她一出現,他的冬天就結束了;她一揚嘴,整個世界就為她微笑。心底刺痛,有什麼咬齧著她的心,讓她把拳頭攥的緊緊的。
嫉妒,是嫉妒。
張葳蕤一轉身,衝到門外。
凌厲的北風颳在臉上刀割似的痛。努力擦擦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被風吹出的眼淚已經結成了冰晶,粘在睫毛上。
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
章遠的冷漠更冷。
可是,他對別人的笑才最冷。
或許,只一個燦爛的笑,便打動了張葳蕤的心;從這一刻開始,她明白,什麼兄妹一樣的感情,不過是自欺欺人。那個叫做何洛的女孩,把一個新的章遠呈現在她面前,又風似的把他帶走了。她開啟了天堂的大門,說:“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吧,看哪……”之後又把它闔上。
從此人間成了煉獄。
五分鐘,十分鐘,那個精緻漂亮的小姑娘都沒有回來。何洛有些擔心,她瞟一眼,薰衣草色的長羽絨服還搭在角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