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沒再理會那個少年,我徑自出了列車酒吧。
循著印象裡乘警辦公室的位置一路找過去,路上靜得沒碰到一個人。火車上的人好象都睡得比較早,七八點就看到他們全都在床鋪上待著了,何況這會兒已經將近十一點。一個人在走在空落落的過道里,車身搖晃出單調的節奏,在這樣寂靜而狹窄的空間裡莫名的讓人身上微冷。
剛過通道,突然聽見身後一些細碎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嗒……”
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隔著一節車廂的距離,我遠遠看見有人從其中一扇門裡走了出來。
一老一少兩個人。
老的那個個子很高,幾乎和通道口門框一個高度,可是很瘦,稀少的頭髮下面一截皮包著骨頭的脖子,套著件寬大的褂子在通道里慢騰騰走著,像只佝僂著背的老鴕鳥。
有點眼熟,片刻突然想起來,好象是和我一個單元的那個邋遢的老頭。
邊上跟著個五六歲大的小姑娘,一身桃紅色小洋裝,蝴蝶似的在老頭瘦長的身影邊鮮豔得有點扎眼,手裡拿著根棒棒糖,牽著老頭的手跟著他一路朝前走。轉眼過了道口,兩人消失在我視線之外。
我下意識緊走兩步跟了過去,輕手輕腳跑到他們剛才拐進去的那節車廂,在道口邊小心朝裡張了張,卻沒看到那兩人的身影。
我又朝前面一節車廂跑了過去,直接進車廂,依舊不見兩人蹤跡。
難不成是看錯了?思忖著我回頭朝兩邊看了看,兩邊的門都關得嚴嚴實實的,靜得連人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 ***
“對,對,沒錯。”
“好的。”
“好的我在那裡等你們。”
出乘警辦公室,我一個人往回走。
為了讓他們沒有任何懷疑地去我那個單元檢視一下,我對那些乘警撒了個謊,說是和我同包廂的人發急病了,這會兒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果不其然,他們一聽二話沒說就答應馬上去我的包廂。
在他們忙著聯絡車上醫務室的時候,我找了個藉口一個人先行一步,因為想在乘警到來前先看看包廂裡那兩個人現在到底是怎麼一種情況。
不過走了差不多將近十分鐘的樣子,我突然發現自己好象迷路了。
一時想不起來我現在到底是在哪一節車廂,每節車廂都一個樣子,也沒特別明顯的車廂號。這讓我感到有點頭疼。我是個不長記性的,原先記好了從房間出來走幾節車廂到酒吧,再從酒吧出來走幾節車廂到乘警辦公室。現在從乘警辦公室轉了圈出來,一下子那些理清楚的數字全給忘了。四節,還是五節?而我現在到底走了多少節……
不過反正……只要認準回去的方向沒有錯,那麼只要看到酒吧,差不多就等於知道回去還需要走幾節車廂了吧。雖然記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從酒吧到我的那節車廂最多不超過四個通道。於是繼續朝前走,不過更仔細了一點,畢竟列車不同於別的地方,不論酒吧還是套房,外面看結構感覺都差不多,而且夜深為了不影響別人酒吧的門必然都已經關掉,隔著層閣音板很難靠聲音來分辨我經過的地方是不是酒吧間。一不小心就錯過了,那找起來可就更費事了。
就這樣不知不覺又過了三節車廂,還是沒看到酒吧的蹤跡,我開始有點擔心起來。
明明記得過來時沒走那麼久,似乎只穿過了沒多少節車廂很快就到了,可為什麼回頭路那麼長呢?走得人心裡頭毛躁毛躁的。還是因為越是急著想早點看到某樣東西,越是覺得那過程費時太久?
思忖著,車身晃了一下,我一個沒站穩靠在了邊上那扇廁所門上。
下意識伸手想抓住什麼東西穩住身子,一把搭在門框上,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