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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桌坍了一角,岳珂猛然起身,伸出雙臂,直嚇得我“啊”的一聲,躲閃不及,被他結結實實抱進懷中。

我緊閉了雙眼,生怕下一刻他便揪了我所有的尾翎,令我變作了一隻禿毛鸞鳥,那倒有些不太好看。耳邊那人咬牙切齒重重將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我只覺腦袋鈍鈍的疼了一下,他已嘆道:“我在你心裡,果真那般……那般好色?”

我雖覺眼下這個姿勢有些怪異,使力掙了兩回,倒像是他的手臂又圈得緊了一些。但難得見他吐露真言,連忙點頭:“何止啊?凡間有個詞形容得甚妙,你這般見著了美貌仙子便撲上去的,可謂花中色鬼。更有一首詩,唸作: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怕他聽岔了,又解釋道:“那牡丹卻不是天界花園裡的牡丹,是形容如牡丹仙子那般美貌仙女的代稱。”

緊摟著我的身體僵了一瞬,只因他下巴抵在我頭頂上,連聲音也悶悶的,便如隔著一層鼓皮,在隔壁說話一般。“我何曾見著美貌仙子便撲了上去?”

我推及及人,只覺他這種愛好也不無不可,現如今我早已對他收了綺念,倒也能理解他這般愛好。便如我見著個把美貌的小獸小妖,也難以抵擋愛美之心。凡間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仙乎?深深嘆了一口氣,道:“那句詩雖然讀來甚妙,卻是凡間說人的。你一介神仙,自然不用作鬼。喜歡個把女神仙,又單身未曾娶妻,倒也無人指責,但離光,就請放過他罷。”

我這般苦口婆心的勸解,半晌方換來一句:“那一日我睡至半醒,瞧著離光彷彿要掉下樹去,不過是拉了他一把。”

我傻傻應了一回,還是不曾明白。

他又低低道:“但離光許是睡得有些糊塗了,在樹上翻了個身,我才撲上去抓住了他……不過是撞了下他的下巴。”

我從背後瞧著,自然就像他強撲上去,親了離光一般。

離光溫潤如玉的一個人,其實也是缺點甚多。首先便是鮫人不會仙術,而只會幻術。平日不會騰雲駕霧,若出門遊玩,定然要我或者岳珂提溜到雲頭上。他偏又極喜歡騰雲駕霧。更有一個不好的毛病便是睡相不太好,與我們出門遊歷,睡著了從雲頭上掉下來的次數倒也是有過的。

有了這前車之鑑,能從樹上掉下來,其實也算得正常。

我當時不問青紅皂白,上前對他一頓猛打,他雖不明所以,四處閃避,倒不曾還手。偏是我氣憤不過,扒了他的向片龍鱗下來,最後還是離光將我攔了下來。我當時氣惱離光不曾用力掙扎,便化出鸞鳥真身,飛向了丹穴山,再不曾理他二人。

細細回想了一番,他這番說詞倒也對得上。心上大石立時搬開,我心中大喜,使力從他懷中掙脫開來,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兩拍:“你我兄弟一場,既然是我魯莽,錯怪了好人,還請殿下受我一拜!真是對不住了!”

他面上倒無一絲沉冤得雪之後的喜氣,只是緊緊盯著我的眸子,道:“青兒再沒有要問我的了?”

我撓頭想想:“你我修為差了上萬年,怎麼我將你暴打一頓你竟然不曾還手呢?——揭龍鱗的時候應該痛徹心肺了吧?”

他神色灼灼,介面道:“青兒何不想想,我為何不肯還手?再順便想想,拿什麼來補償我?”

我將自己周身瞧了又瞧,胸膛一挺,敢作敢當:“龍鱗我是一片也無,至多你揪我幾片青翎,也將我打一頓算了!”

他極是挫敗的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畫骨難描

鉛雲低壓,夜幕垂沉,星月無痕,野獸悽鳴。

我回來已兩個時辰,將茅屋內外翻遍,卻不見白虎身影。這白虎竟似平空消失一般,不見了蹤影,著實令小仙我憂心忡忡。

苦等許久,總不見它迴轉,我不由擔心它遭了災禍,頓時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