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釦一邊向重點監護病房走去,病房內許多人圍在床前,一位中年婦女兩眼含淚,在家人的摻扶下立在一旁,見楚韻進來,衝著她緩緩搖了搖頭。
楚韻輕輕握了握中年婦女的手臂,安慰地晃了幾下,沒有什麼話語。面對生機漸漸消失的女兒,沒有任何話能夠撫慰一位母親心靈的創傷。
“我見過小曼姑娘了,很漂亮。”中年婦女語氣中露出一種堅強:“我遵從女兒的遺願,把她的心臟捐獻出來。”
“謝謝您。”楚韻說得很鄭重,為了病人,也為了一個母親寬闊的胸懷。
楚韻彎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孩,頭部被紗布整體纏繞著,看不清她原本清麗的面容,血壓越來越低,心電圖也漸漸趨於緩慢,憑經驗,這個女孩不可能支援過今天了。對於躺在床上一個多月,腦部早已死亡的人來說,離開人世或許是最好的解脫。
楚韻直起腰,與站在床邊的老院長史長chun對視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忽然,女孩嗓子裡發出一聲嘶啞的輕輕叫聲,旋即又恢復平靜。
“她一直這樣。”一位護士輕聲說道:“過一段時間心電圖會突然加強一下,似乎有什麼刺激著她的心臟。”
“她在說什麼?”楚韻望著女孩嗓子裡的導管,略感詫異,憑藉呼吸機呼吸,發出聲音幾乎是奇蹟,當然無法聽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她在說什麼。”院長的老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哀傷:“她在叫小威。”
“小威是誰?”楚韻奇怪地看著女孩:“既然讓她刻骨銘心,這個人為什麼沒有來看她。”
“外面說話。”史長chun輕聲說著,領先向病房外走去。
“小威是一個天才。”沿著寬廣的走道,院長的腳步有點沉重,邊走邊說:“他是一個出sè的醫師,五年前,我們醫院的第一例心臟移植就是在他手下取得巨大成功的。”
“五年前?”楚韻詫異地問:“他就是那個神奇的醫師,我聽李蘭峰主任提起過,好像手術做完他就離開了。”
“不錯,他是忽然消失了。”史長chun站在一扇窗前,望著遠方的天空:“多麼讓人痛心,他才十八歲,十八歲就取得普通人一輩子難以企及的成績,是醫學界的一朵奇葩,他在做完心臟移植後,為了尋找永久解除後遺症的藥物千年靈芝,第三天就去了青城山,同去的就是躺在床上的這個女孩,是我們醫院的實習生,名叫可可。水靈可愛,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這一去小威再也沒有回來,可可也是在地震災區被人從碎石堆裡扒出來,從此她jing神恍惚,”
“她遇到車禍後留下心臟捐獻的遺囑,就是為了懷念小威。”楚韻聲音輕柔,也有點感傷,愛情和災難結合總是令人心情沉重。
“或許她更願意做心臟移植手術的主刀手是小威。”史長chun嘆了一口氣:“她還有一個奇怪的遺願,把遺體低溫儲存起來。”
“低溫儲存?”楚韻柳眉微皺:“這種技術據說是那些外國醫學界異想天開的主意,病人的病如果無法醫治,迅速冷凍,若干年以後可以恢復生命。”
“是的,這也並非沒有根據,在喜馬拉雅山冰層中發現過冷凍幾十年的人,曾經救活過,雖然只活了幾十天,但也給絕症的人帶來一種希望,冷凍儲存,等醫學發達了再復活。”院長老臉上充滿對醫學的嚮往:“不過,可可心臟移植後,要想復活必須有奪天地造化的手段。,或許她只是期望小威能見她最後一面吧。”
“小威不是遇難了嗎?”楚韻疑惑地看著史長chun的背影,老院長軀幹雖然挺拔,但也顯出老態,就像一顆老松樹堅強挺立著,
“沒有人見到過小威的屍體。”史長chun轉過臉,目光中透露著困惑:“可可離開醫院的第三年,曾經有人打過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