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伯父不提起,謝慧齊是真沒怎麼往這上面想過,男女有別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也一直防著,而且她壓根兒就沒把自己跟齊家哥哥想到一塊去,不說她現在與齊家哥哥的身份天差地別,就單單說她自己本人,她就是今年已經十四了,但她眼前還有兩個弟弟呢,一家人以後是死是活都弄不清楚,腦子裡哪來的空隙去想這些個?
她伯父的意思,她是懂的。
他話裡有怕她被齊家長公子利用了的意思……
但是,誰在乎?
而且就是她在乎,她在乎得起嗎?
而大伯父他自己來看他們,也得偷偷摸摸的。
先前問他們要不要見祖母,也是說會帶祖母來見他們,而不是讓他們去府裡見祖母——大過年的,他們伯父說出這話來的時候很難受,她也沒想著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只得點頭稱是。
她做了他們家能做的所有的一切了。
謝慧齊能懂他們諸多的不得已,可是,沒有人保護他們,她總得想辦法保護他們這一家子啊。
“我知道的,伯父放心。”謝慧齊誠懇地回了這個往日疼過她的伯父,還是不想讓他過於為難。
至少在他們見面的時候,她是不想當面對他不敬的。
“以後莫要與他見面了。”謝進修這時候揉著頭苦澀道,“你們的住處和日後的生計,我會替你們想辦法的。”
第37章
“伯父的心,慧齊曉得,但恕慧齊不敬,伯父,你要是出面照顧我們,族裡不會因此有人說話嗎?”且不說族人,大伯孃不會計較嗎?
那個從來都與她母親不對付的大伯孃若是知道大伯還管著被趕出家族的他們,光她就少不得鬧吧?
謝慧齊已經是儘量客氣了。
就如他們伯父所說,她聰明,既然知道她不蠢,應該也就明白她不會對侯府抱什麼僥倖心理。
連疼愛父親的祖母都保不了他們,做為棄子,他們父親都已經死了,他們這些小的如若被人捉弄,被人弄死也只是翻掌之間的事。
“我會盡力保全你們的……”謝進修艱澀地擠出話來道。
“如若保不全呢?”謝慧齊也苦澀地笑了起來,低聲道,“那到時候,誰來為我們姐弟收屍呢?”
謝進修猛地站了起來,失聲叫道,“你……”
就在這時,謝晉平的頭也抬起,眼睛如刀一樣地看向他這個大伯父,滿臉狠厲,就如看待仇敵。
徒然站起的謝進修對著侄子的這張臉,這雙眼睛,臉孔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來,嘴裡的話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爾後,他跌坐在了椅子裡,低頭撫眼不語。
屋子又靜了下來,一片安靜。
就是最不喜靜的二郎也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指一言不發。
許久後,謝進修站了起來,勉強朝他們道,“過幾天,我帶你們祖母來看你們。”
說罷,起身匆匆狼狽而去。
謝晉平看著他大步走出門,等到看不到人了,他收回眼,對他阿姐淡淡道,“阿姐,我不像他,以後別說我像他了。”
他不像這個侯爺伯父,他是不會讓他的弟弟去死的。
他是長兄,理當是要護著弟弟的,要死也是他先死在前頭,萬萬沒有讓弟弟代他受難的道理。
就是有再多的不得已又如何?說來說去,不過是自己不想承擔這份責任,弟弟遠沒有自己來得重要就是了。
但在他謝晉平的心裡,他的二郎是要比他重要得多的。
“我不像他,”大郎把二郎纏繞成了一把麻花的手輕輕地一根一根扳開,淡道,“在我這裡,你是我的弟弟,就是你長大了,能獨立一方了,也是我謝晉平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