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部分

是有欣慰。至少,蘭香沒有為情病入膏肓。

“這樣?那我辦一個學堂專門講座。就請姐姐來做夫子,教教你的看破紅塵論。到時候大家聽了,都不敢向往愛情,都去追求平靜。你去講的專題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蘭香語論。你的蘭香語論一出場準把那些姐妹們聽得亂天花亂墜、無比崇拜。”荷衣設想道。

沒有快馬飛奔的官道,雖然空氣乾淨了,但是路上只有荷衣和蘭香兩人。這氣氛委實的有些安靜。任荷衣怎麼逗蘭香,也沒有活躍的氣氛。城外不同與城內,有行人,有挨擠的建築物。這裡除了這條官道像樣一點,其餘都近乎是荒野。亂草叢在官道兩旁一望無跡,枯萎、幽深地延伸。時而有一兩隻烏鴉盤旋在上空。那哀叫,簡直是死亡的奏曲,直衝蒼穹,像要把天空都衝出洞來。

又逢初秋,時而襲來涼意。蘭香不由得打了冷顫,“妹妹別逗我了。”

不是荷衣想這樣若無其事的誇誇其談。是她希望能讓蘭香覺得輕鬆一些。悲劇是在岳家發生,荷衣是這慘案的直接受害者。但是,她卻看到蘭香為她神傷。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她只想現在、將來活著的人能快樂。

上空的烏鴉又一聲哀鳴。

哇......哇......那聲音悲壯淒涼,至極,至極。配讓這涼意的秋風,不只擾亂了荷衣的秀髮,更擾亂了她的心。她們今天是出來到嶽一飛墳前祭拜的。她心情壞透了,仍舊對蘭香笑容滿面。她不是努力想讓氣氛能輕鬆點,讓自己活得輕鬆點嗎?

“姐姐,爹爹和哥哥的墳不遠了吧?”荷衣低沉的詢問道。

蘭香回道:“還要走一段路。”她領著荷衣從這官道旁的小道走去。

彎彎曲曲的小道幽深、狹窄。小道近乎不成道路,就只是有稀少的腳步落在這荒叢中。她們走過的時候,都還要用手將那些擋路的草撥開。荷衣記得這條道正是那日於子期帶她逃亡時經過的路。再上去就是一片亂墳場。那日,是晚上經過此地,倒沒有看清楚原來這片荒野這麼寬廣。

到了亂墳場荷衣四處張望,都不見新墳,忙問蘭香,“姐姐,是這裡嗎?爹爹和哥哥是埋在這裡?”

蘭香牽著荷衣的手,小聲道:“不,不是這裡。還在這墳場的背後,那裡比這裡更荒蕪。”

近了,更近了。荷衣只盼望早些穿過這亂墳場,不曾注意這墳場的荒亂模樣。每行一步,她既是期待,又是掙扎。亂墳場內還堆放著許多的碎石,腳踩上去就咯吱咯吱的響。那聲音,正是死亡的象徵,正是亡靈的冤喊。

墳場的背後是一坐山,有亂石,有高過人頭的草堆,有光禿禿的空地。分不清楚哪些是石頭堆,哪些是草堆,哪些是墳堆。

站在山腳下,荷衣能感覺到這坐山壓在她心裡的重量。她要承受的不僅只是山的沉重、荒林的淒涼,更要坦白此時內心的哀絕。無緣無故一夜間喪了親人,五條人命。就在她上花轎的那日,她還看到嶽一飛眼角不捨的淚水,看到他那張年邁的臉上有對她無比的期望、疼惜。就在她要出嫁的那日,哥哥們還說她心急嫁人,哥哥沒成親,妹妹倒先想男人了。而一夜間,他們五條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軀體就身首異處了。明知爹爹哥哥被殘害了,卻沒有機會看上他們一眼,沒有機會為他們添一堆好墳。

荷衣那心底的哀絕,如同自己處在了一個沒有任何物體,只是一片空曠的空間中,一望無跡,抓不住任何,摸不著任何。從此,在這個異世,她再也沒有親人。是她害了嶽一飛和岳家四少將。若是她不穿越到這個古域國,也許就沒有那一日的新婚,就沒有那新婚夜的慘案。

她抖擻的輕問蘭香,“到了嗎?”

蘭香點頭,“嗯,到了。”然後,她將手指向半山腰的那五個小山丘。

荷衣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