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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走去,沒走兩步兩腳發軟,跪在地上。這是怎麼了?心痛?自責?悲傷?確確實實,嶽一飛和岳家四少將是她今生的親人。她要以這種方式,偷偷摸摸的尋來此地跪拜。看著他們被埋在這荒野手機訪問:wàp.①⑹k'X'S.com,無人問津,無人上香,無人來除雜草。

蘭香已經泣不成聲了,有些口齒不清地問:“妹妹,要上去嗎?”

“嗯!”

她重新爬起來,向那五堆新墳走去。

山腰上的亂石大大小小、橫七豎八的堆在斜坡上,踩上去便將它觸動,亂滾下山。大大小小的石頭足以砸傷荷衣,但她卻堅持爬向那新墳。一不小心踩到一塊正在向下滾的石頭,讓她身子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人滾向山底。

“妹妹......”蘭香一個箭步飛身向荷衣躍去,抓住她的衣角才沒讓她落下山底。若不是蘭香武功高強,她們倆早被摔下去了。不摔斷胳膊,就摔斷腿。

“沒事......”荷衣沙啞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哭了。失去親人的感覺跟被人拋棄沒有兩樣。她的爹爹不再愛她了,她的哥哥不再寵她了。這世上,沒有人再跟她血液相通,沒有人再親切地呼她閨女、傻妞妹妹。他們死得太冤,他們死得太不值。

荷衣和蘭香相互摻扶著,繼續上前。每走一步,都如同是當年在冥界中走那刀山火海、血魔冥掌那樣痛。那痛不只在皮肉,更牢牢地牽扯到心裡。艱辛地爬到墳前,荷衣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子,縱身跪下。

她在君欽涯面前裝出來的堅強,裝出來的無所謂,這一刻完全崩潰了。什麼叫堅強?她在仇人面前裝作無所謂,無關緊要,死了親人一樣若無其事的活著。一樣的要吃飯,一樣的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一樣的微笑。這些就叫堅強了?不,這些不叫堅強。她偽裝得好苦,她不要再堅強。腦子裡混亂一片,傷痛、委屈、絕望。這墳內是生她養她**的嶽一飛,是跟她從小一起調皮長大的四個哥哥。怎麼讓她一個人活著,還要活在殺他們的人手下。所有,通通崩潰了。那些心裡積壓的所有感受,分不清都是些什麼,讓她心口堵著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重到她想哭,但卻沒有力氣哭出聲,連眼淚也流不出來,全部被堵住了。

荷衣呆滯地跪在墳前,從旭日東昇一直跪到夕陽西下。一直,她沒有說一句話,痛苦得看著墳堆,忘了時間,忘了世界,忘了自己,忘了身邊還有蘭香陪著她。她想痛哭一場,怎麼就沒有眼淚?難道自己就真的是個薄情的人,連自己的父兄喪命也無動於衷?她試問自己,天大的仇,她竟然選擇不報。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我還有人性嗎?

在心底,試問了千百遍,她冷靜了下來。報仇有什麼用?活著吧,就好好活著。爹爹哥哥會理解的。

終於,她有反應了,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捧在手心。心底默唸,對不起,沒能讓你們安息。

那泥土,粒粒被秋風捲起,從荷衣手中飛揚出去。得到感應,她知道爹爹哥哥會原諒她。他們此時或許已經輪迴轉世了。說不定會轉世到荷衣前世的那個時代,什麼都是高科技的。只是,爹爹哥哥分別在不同的地點,都是陌生人,不再是父子,不再是荷衣的親人。但,他們一定會感受美好的生活。這些就足夠了。

可是,為什麼荷衣還是心痛呢?只是,她沒有淚,淒涼的一抹笑容讓她在夕陽下像一朵凋零的花。

“妹妹,你從早上跪到現在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吧?要不,阮嬌娘會著急,說不定會讓顥琰王發現。”蘭香擦乾淚水,對荷衣建議道。

荷衣回首對蘭香道:“辛苦姐姐了,再呆一會,我叩了頭就走。”接著,三聲清脆的聲音傳進蘭香耳朵裡。是荷衣額頭和碎石相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