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這封信,容易就不會在教室裡愣那麼久的神了,更不會因為要趕時間而跑上臺階,她想起它來就氣短。
可推己及人,她還不至於為著點模模糊糊的嫉妒就要裝傻去毀掉別人的心意。
顧歸帆長眉一擰:“給我的信?”
他感到難以置信,彷彿是理解不了容易的話一樣追問:“誰會給我寫信?那個信封看起來是女孩子會用的。”
容易不知道該說他是不解風情還是做題把腦子給做傻了,她衝著天花板一翻眼睛:“你沒見過情書麼?”
向他示好的女孩子不是沒有過,雖然都被他生生冷淡走了,她不信他真得意識不到悄悄出現在課桌上的信封到底意味著什麼。
殊不知顧歸帆從剛好回教室拿東西的班主任口中得知容易崴腳的訊息後,便沒有閒心去考慮那些了,他只掃了桌面一眼,知道那裡放著一封信,至於信封的顏色和淡淡的香氣一概不知。
“我真得沒見過。”他一本正經地問她,“我是不是應該先回去把信收起來,免得造成更加不必要的誤會,或者索性找到送信的人還給她?”
這兩個提議都非常有建設性,讓容易默默了片刻問:“你確定是第一次收到情書?”
顧歸帆看起來特別淡定,絲毫沒有同齡人遇到這種事時的緊張羞澀,他甚至壓根就不在乎情書背後的意義。
容易心裡的小火苗又躍躍欲試的燒起來:“你——”
她的話音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打斷了。
大概是校醫終於回來了。
容易感覺他這個時間卡的真不是時候,可同時又有一點慶幸,是生怕自己接下來真得問出不該問的問題了。
可出現在門外的人並不是校醫,而是匆匆從公司趕來的容宴西,他剛開完會就從秘書那裡得知容易的班主任打電話過來的事,當即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趕來了學校,是害怕她受委屈。
容宴西這時已經年過四十,因為保養得當,一直堅持健身的緣故,看起來非但不顯老,反而多了分閱歷帶來的成熟氣息,往醫務室裡一站就讓人覺得是主心骨。
容易剛見到他就覺得自己一貫的堅強蕩然無存,紅著眼圈說:“爸,我今天摔了一跤,結果把腳給崴了,多虧校醫叔叔幫我正骨,現在已經復原了,但是這兩天恐怕都只能好好休息了。”
容宴西和安檀把她當成掌上明珠養大,平時她擦破點油皮,夫妻倆都要緊張上好半天,她要是不先申明已經沒有大礙,爸爸肯定會立刻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離一中最近的醫院就是中心醫院,那裡最不缺的就是他們的家的熟人。
容易每次去中心醫院,都會被叔叔阿姨們笑著翻一遍小時候哭鬧著不肯打針的黑歷史,平心而論,他們絕對沒有惡意,就只是在開熟人家的小孩子的玩笑而已。
可她今年都十六了,總被提起六歲時的事,換作是誰都會想找地縫鑽進去的。
容宴西聽過容易的話還是很緊張,可見她不願去醫院也不勉強,溫聲道:“好,那我們就回去去休息,等媽媽下課回家,讓她再給你檢查一下,這兩天就不要擔心學校裡的事了。”
相比於容易的健康,學業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容易算是個好學生,但聽說可以多放兩天假,笑容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她又看向顧歸帆:“那我先回去了,老師下新通知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
他們是同桌,就算沒有最好的朋友這層關係在中間,也一樣應該是他來負責傳遞訊息。
顧歸帆非常地有眼力見,容宴西一出現,他便自覺把病床邊上最靠近容易的位置讓了出來,在保持禮貌的範圍內稱呼過一聲容叔叔,更是把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