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西剛剛滿心撲在受傷的女兒身上,關心則亂地忽略了他的存在,這時才反應過來要向他道謝:“謝謝你照顧容易,不如這樣,叔叔也給你請個假,接你們出去吃個晚飯,再送你回來。”
他這幾年見顧歸帆的次數不多不少,維持在一個讓人不至於忘記他,但卻也很難對他有太深刻的印象的範圍內。
這跟顧歸帆在顧家的存在感是一樣的,圈裡人都知道他的顧雲霆的兒子,可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多了。
明明他是顧雲霆親自帶回到顧家的,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處境竟然比私生子還要尷尬。
容宴西對他早就沒了有色眼鏡,真心當他是女兒的好友來招待,便想著請他跟容易一起去吃頓大餐。
容易兩眼冒光,對此是萬分贊同。
顧歸帆則是忽然間沒了眼力見,誠實的讓人想打他:“您客氣了,我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忙,只是送了個書包過來而已。”
容易差點被他氣得倒仰過去,一邊衝著他擠眉弄眼一邊找補:“你太謙虛了,不是還陪我在這裡坐了一會兒麼?沒有你,我不知道會有多無聊。”
就差直接告訴他,別的都別管,直接應下就行了。
容宴西注意到自家女兒快要痙攣的眼瞼,心裡頓時不是滋味起來。
他是絕不支援容易早戀的,可這跟瞧著寶貝女兒剃頭挑子一頭熱是兩回事,心中警鈴險些響得當場爆掉。
顧歸帆沒察覺似的補充:“送你來醫務室的是常峰同學和保安大爺,我確實沒幫什麼忙。”
別人是婉拒,他是一個勁兒的把功勞往外推,配上這副認真無比的表情真是能把容易的鼻子給氣歪。
直到多年以後,她飄洋過海去了加拿大留學,偶然在語言學校裡看到了一篇文章,這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他身上的彆扭勁兒並非與生俱來的性格問題,而是不配得感。
他們都沒錯,只是有些根植於童年時代的記憶將他們分隔成了兩個世界的人,就像魚和菖蒲,看似是生活在一個地方,但菖蒲離了水也照樣能成長,可魚卻是一定會死。
曾經相伴過的時光說明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