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6部分

寧,大地如此安靜,淚嵌齒牙,越想越痛,越想淚越急,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啊……”仰躺於古樹下,痛泣的一聲狂吼,聆聽音繞四環,揚聲呸呸:“將那三春看破,桃紅柳綠待如何?把這韶華打滅,覓那清淡天和。說甚麼,天上夭桃盛,雲中杏蕊多。到頭來,誰把秋捱過?則看那,白楊村裡人嗚咽,青楓林下鬼吟哦。更兼著,連天衰草庶墳墓。這的是,昨貧今富人勞碌,春榮秋謝花折磨。似這般,生關死劫誰能躲?”

呸完,仰天再呸:“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有恩的,死裡逃生。無情的,分明報應。欠命的,命已還。欠淚的,淚已盡。冤冤相報實非輕,分離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問前生,老來富貴真僥倖。看破的,遁入空門。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哈哈哈……”罵完,喉嚨大力顫抖,發瘋般地仰天狂笑,笑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笑的路過的牛鬼蛇神紛紛避道。

後菀玉石拱門的人越聚越多,原是奉郡主之命前來喚他到主臥歇息的小婢女,驚駭剛剛進落院,驚見廂門大開,正當要轉身去稟報時,突聞後菀一陣哭泣,被哭聲吸引而來,額駙仰天悲泣,瞧那副苦處模樣,那副生無可戀姿態,生怕他想不開地投湖自盡,既不敢進來打擾,亦不敢貿然離去,急奔到南院門口吩咐下侍衛,隨既牢牢守於後菀玉石拱門,遠遠眺觀,惶惶等待。

藍倪兒真的是難於成眠,有林阿真在,她心煩氣躁;沒林阿真在,卻空虛難耐。反來覆去都睡不找,懷念及想念他的溫暖胸膛,無奈只得差侍奴喚他搬遷回來,空虛比煩躁更要人命吶!

不曾料想,侍奴未回,侍衛卻五步作一步急來惶稟,說是林阿真在後菀發瘋了,哪裡還能待得下片刻,外服未著,辯子沒結,踩著銀鼠皮靴急急奔來,剛到就見他四足仰趴於地,隨後似曲又是詩的話兒,聲聲從他悽哀譏咒嘴巴吐露。錯愕之餘突聞如此悵惘嘲譏狂笑,在同一瞬間,她、阿奴兒、和五名親奴全都駭然失色,惶恐不已朝仰坐起的那個發瘋的男人奔跑過去。

“林阿真,你到底在幹什麼?想幹什麼?”藍倪兒人未到,嬌叱先至,一張驚嚇過度的美臉驚悸灰白,死拽住他胳膊,光天化日見了活鬼般,叱問:“什麼叫落了片白白茫茫大地真乾淨?你到底在想什麼?”

眼含楚淚,頰嵌痕跡,阿真錯愕回眸,驚見藍倪兒一副被人突擊模樣,身著單清黃褻,黑絲未束地飄蕩,一張美臉無血無色,整體看來猶似半夜從墳頭爬出的女鬼。拭抹淚漬,皺眉反問:“你這副模樣跑出來,現在還好是白天,要是晚上不活活嚇死人才怪。”

“呃?”藍倪兒微愣,細量這個要自盡的男人,噔時狐疑了,此模樣哪像是要自盡的樣子?彎彎柳葉眉高攬,“你穿褻衣跑內菀大吼大叫,又哭又唱的幹什麼?”

聽聞疑問,阿真老臉很是不自在,揮了揮她死拽手臂的小掌,手拖屁股捺到樹腰邊,仰天靠於軀幹說道:“看這個地方這麼清幽詳寧,便來此寧靜寧靜,感覺天地浩宇,吼上幾吼換掉肺腑之氣,哭上一哭,也好洗清陰鬱眼球。”

這道連篇鬼話,讓藍倪兒安心下,翻起白眼,“盡扯些撂竿兒事。”

阿真滑稽地咧了咧嘴,展開手臂,攬她入懷,不再吭聲,默默亨受著中午微風拂曉,感覺天地間的浩然正氣。

阿奴兒和五美奴見狀,不由困惑地面面相覷,想不透嚎啕哭吼,一副就是要尋死的郡王怎麼就沒事了?而原本威嚴端莊的郡主,卻偎趴於郡王胸口上,臉兒流露出百年難得一見嬌羞樣兒,世界一片溫馨,大地一片詳寧,哪有什麼自盡之事?

被這雙長臂深鎖,依偎到他懷中的藍倪兒,在這一刻心中的空虛和煩躁俱寂,一種暖人心田,無比的溫馨,從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