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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本篇最初發表於1997年1月23日《戲劇電影報》,發表時題目為“談到愛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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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平安》與音樂電視

我很少看MTV,但既看電視,總免不了會看見一些。最近看到了孫悅唱的MTV《祝你平安》,心裡有些疑惑,想借《演藝圈》的園地,求教於高明。照我看來,那是一首安慰失意情人的歌,對此不當再有其他解釋了。孫悅唱得很好,歌也很好聽。但畫面就讓人有點看不懂,看懂的地方又讓人有氣。

先說我不懂的地方。眾所周知,MTV的畫面不一定有邏輯,好看就成。但我不懂的是導演的創意。這本是支愛情歌,卻串進了女教師和聾啞學生。雖然弘揚主旋律、歌頌人民教師是好的,但卻不是這麼弘揚法……我老婆沒看過這段MTV,卻會唱這歌,時不常對我來幾句,以示柔情,但我總覺得她在說我是啞巴。這不就是搞串了嗎?主旋律是主旋律,男女之情是男女之情,切不可這樣胡串。再說,在片首孫悅打扮得像個小蜜,片中才出現了聾啞學生。假如不是我想象力過於豐富,這故事彷彿是說:有一聾啞學校的教師,丟下學生跑到深圳,傍上了大款。回過頭來想想被丟下的學生,心中不忍——這歌就不叫“祝你平安”,該叫做“鱷魚的眼淚”,因為真有良心就該回去教書。就算真有這樣的事,也只是極個別的現象,沒有普遍意義。

再說說我自以為看懂了的地方。片子結束時,出現了一個交通警,微笑著做准許車輛通行的手勢。照我淺薄的理解,這是對歌曲名稱的簡單圖示:警察同志讓你過去,同時一笑,此乃祝你平安之意也——用這種手法來點題。但願我理解錯,因為把別人想得如此低能是有罪的。有個英文歌Crazy,請這位導演來拍MTV,就要拍些瘋子了,否則沒法點題。《我的太陽》可以是這種拍法:請一漂亮女孩摟住陳佩斯。既有“我的”,又有“太陽”,太陽就是陳佩斯的腦袋。你肯定會同意,我的創意雖然直露,尚不如《祝你平安》的結尾那麼直。要拍岳飛的《滿江紅》,就得去請食人族,否則不能“飢餐胡虜肉”。按照這種自然主義的邏輯,麥當娜的Like a Virgin該請觀眾看點什麼?難道要請大家當一回大夫,去看那個東西?我們又不是婦科大夫,看了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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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的勇氣

我很少看電視。有一天偶然開啟電視,想看看有沒有球賽,誰知裡面在演連續劇《年輪》,一對知青正在戀愛——此時想關上也不可能,因為我老婆在旁邊,她就喜歡看人戀愛——當時是黑更半夜,一男一女在曠野中,四野無人,只見姑娘忽然慘呼一聲,“我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投入情郎的懷抱。這個場面有點

歷史的真實性,但我還是覺得,這女孩子講的話太過古怪了。既然是“子女”,又堪教育,我倒想問問,你今年幾歲了。坦白地說,假如我是這位情郎,就要打“吹”的主意。同情歸同情,我可不喜歡和糊塗人搞在一起。該劇的作者會為這位當年的姑娘辯護道:什麼事情都要放到一定的歷史背景下看,當年上面的精神說她是個子女,她就是個子女。這話雖然有道理,但不對我的胃口。我更希望聽到這樣的解釋:這女孩本是個聰明人,只可惜當時正在犯傻;但是這樣的解釋是很少能聽到的。知青文學的作者們總是這樣來解釋當年的事:這是時代使然,歷史使然;好像出了這樣的洋相,自己就沒有責任了。

我和同齡人一樣,有過各種遭遇。有一陣子,我是黑五類(現在這名字是指黑芝麻、黑米等,當時是指人),後來則被發現需要再教育,就被置於廣闊天地之中去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再後來回到城裡,成了工人階級,本來可以領導一切,但沒發現領導了誰。再以後千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