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酒?”鍾離準舉起另一個鹿皮水壺。
“引誘我?”
“喝這點,你總不至於醉吧。”
“小看我?”水彧接過酒壺。
有內力護體,又喝了點酒,他們二人身上暖意更甚。
水彧看著一旁臥在地上的井然有序的馬群,隨口問道:“這群馬至少有一半都比你的坐騎更加神駿,為什麼不選它們?”
鍾離準道:“它們不能騎,它們是我的兄弟,應當同我並肩而立。”
“對不起,原是我看低了它們。”
篝火將熄,已近黎明。黎明之前恰是最黑暗的時刻,鍾離準和水彧並肩立在大漠之上,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當東方露出魚肚白時,映出兩個身影的輪廓。一個衣著飄逸,一個衣著華麗,一個散著發,一個束著發。
“你們兩個昨晚是不是又打架了?”
兩人齊齊轉身,原是鍾離冰已經起來,睡眼惺忪地看著二人。
“起這麼早啊?”水彧轉過身。
“晨起的時候有些冷。”鍾離冰揉揉眼睛。
水彧不動聲色地上前,把手覆在鍾離冰手上,有一股內力流入中鍾離冰體內,很快身上便暖了。
這時候,鍾離準已把帳篷拆了一半,見鍾離冰過來,便打趣道:“少見你起這麼早,收拾東西走吧。若是走得快,黃昏就到了。”
這一路上,三人又是逗趣,又是唱歌。縱然大漠上的風光很是單調,只偶爾有幾株仙人掌,但還不至於太過無趣。離扎託近了,偶爾能遇到些牧民,不管認不認識,他們都會熱情地打招呼。
鍾離冰告訴水彧,這裡的人都十分熱情,所以不管認識與否,都爽快回應就是。
不知不覺已近黃昏。
一路上鍾離冰唱的歌最多,她會唱民謠,會唱《詩經》,也會唱情歌。反正大漠上民風開放,唱些什麼都無所謂。鍾離準常跟著薩萊和阿甲父子在軍中,最拿手的是幾首軍歌,唱出來甚是振奮人心。
後來,鍾離冰便一直攛掇水彧唱一首。水彧拗不過,只好唱了一首《易水歌》。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探虎穴兮入蛟宮
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
唱到動情之處,水彧心神激盪。
這般視死如歸的悲歌,未經歷過什麼風雨的年輕人很難唱得這般動情。因此,鍾離準的目光一直落在水彧身上,久久不曾移開。
水彧回過頭,正與鍾離準目光相撞,遂打趣道:“怎麼,唱得太好了?”
“是唱得太好了。”鍾離準毫無保留。
“表哥,影妹說得果然沒錯啊!”鍾離冰狠狠地拍了一下水彧。
“她說什麼?”
“她說你歌唱得好,卻總是不肯唱啊。我要告訴影妹去,以後若是你再推說不唱,我們可再不依啦!”
“以後只給你唱。”
“我……”鍾離冰愣了一下。卻不想水彧竟能說得這般直接。
“那我方才本應捂上耳朵了!”鍾離準的一句頑笑化解了方才的尷尬。
遠遠看著地平線上沙塵四起,似是要吞噬了斜陽一般。馬群此起彼伏的嘶鳴聲預示著危險的來臨。鍾離準神色一凜道:“大風沙來了。”
“這次這麼不走運啊。”鍾離冰扁了扁嘴。
在那特蘭大漠,鍾離冰不是沒遇到過大風沙,可這是第一次在外面遇到。話雖如是說,她確並不見憂色。鍾離準二十年長在大漠上,他定有辦法應對。
“我們如何應對?”水彧只好問鍾離準。
鍾離準腦海中一閃,已做了決定,“我們加緊趕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