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借者不能帶書回家觀看，於是這個簡易的小書攤邊上便圍滿了站著或者是蹲著的小孩，頂著烈日或寒風，津津有味地翻閱著。我有時也是這群孩子中的一員，但這樣的時間少之又少，對於我來說，向父母要幾分錢也是一件為難的事。六年前，妹妹頂著“計劃生育”的風頭揚眉吐氣地出生，於是母親整整六年沒有長工資，這對一個靠工資吃飯的家庭來說無疑是災難性的！父親拼命地幹，母親絞盡腦汁地省，可是我們家還是比“獨生子女”家庭要拮据得多，對於吃和穿，我很少提什麼要求，更不用提零花錢。

沒有錢租書，我又開始想其他的辦法，到同學家串門的習慣在這時養成，同學的家中有各式各樣的書櫥，遠離他們的遊戲，我一聲不響地站在書櫥旁，讀我心愛的書。

可惜這樣的時間也不多，無奈間我只能將惟一的幾本課外讀物翻來覆去地讀，直讀到裡面的內容全部背熟為止。需要檢討的是，我對小學課本卻沒有這樣的愛慕，除了幾首膾炙人口的詩歌和一兩篇清新淡雅的散文之外，我只是在應付差事地胡亂看看了事。

這時我聽到一個絕好的訊息，三年級學生要增開閱讀課了，時間是每週五下午三點至四點。

我日思夜想地盼到了這一天，但在管理閱覽室的老師宣佈了借書規則後，我的熱情打了折扣：書由老師點名借閱，發給學生什麼書就讀什麼書。待圖書發放完之後，我敏感地發現發給成績好的學生的刊物要比發給普通學生的圖書要好得多。下課老師來收回圖書時，我發現了一個更加不公平的現象，就是優等生居然被允許將沒有讀完的圖書帶回家裡去閱讀，而我們則必須歸還沒有看完的圖書。

我憤憤不平地向老師指出這一點，這位老師顯得比我更加氣憤，十分痛心地問我為什麼不在成績上和好學生較勁？她這句話一針見血，我不得不承認她點到了我的痛處，於是灰溜溜地順著門邊逃了。

但我沒有就此罷休，對書的愛戀和對優等生的憤恨令我開啟了腦中的“鬼點子題庫”——我決定在沒人的時候，偷偷地溜進圖書室！

我大致觀察了一下閱覽室的地形，教學樓一共五層，一到三層是教學區，分佈著六個年級的教室和各科老師辦公的教研室，第四層是校長辦公室和學校財務室，第五層便是閱覽室的所在地。閱覽室與其他教室分隔得很遠，這樣的設計也許是想給在閱覽室裡讀書的學生提供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不過同時也給我的偵察工作提供了方便。這裡除了閱讀課時間很少會有人光顧，所以顯得很冷清，溫度也比常溫要低，涼嗖嗖的感覺使人聯想起《聊齋》中所描寫的古剎和鬼屋。

我不害怕鬼，滿腦子是如何開門的主意，這讓我苦惱了幾天，第一次嚐到了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滋味。

我找到兩個“書友”，她們一個叫邱春、一個叫劉健，也是愛書愛到了“歸形諸夢”的程度，難兄難弟，我們“志同道合”地湊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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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小孩的故事（3）

問題的核心是如何弄到閱覽室的鑰匙，而鑰匙在管理圖書室的朱老師手裡，我們仔細商討過後，有了主意。

第二天我們三人自告奮勇地向負責當天值日工作的同學付娟提出要替他們清掃教室，他們自然喜出望外，因為害怕我們“變卦”，她和另外兩個男生一放學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簡單地打掃了教室，然後劉健便叫起肚子疼來。邱春慌慌張張地跑到三樓總務室找到圖書管理員朱老師，帶著哭腔描述劉健如何“生不如死”的肚疼狀況，於是體重不在八十公斤以下的朱老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呼哧帶喘地跑到一樓，而我，悄悄地溜進了朱老師的辦公室，找到那串掛在牆上的鑰匙溜出了校門，找附近的一個修鎖匠，配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圓滿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