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到達村子末尾,竟又是另一番景象。
原來,並不是所有的村民都選擇了舉白旗撤離,他們中還是有一些不願放棄,始終堅守家園的人。
邱也看到,村口的沙堆上,一名父親懷抱著女兒眺望遠方,臉上洋溢著希望的笑,他們的身旁,是一個高高堆起的沙漠城堡。
一大片空地上,十幾個男子包著頭巾,遮住鼻子嘴巴,只露出眉毛和眼睛,雙手舞動著雙節棍,靈活又矯捷,看身形,他們應該還只是一群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是馬上要去參軍,保家衛國的勇士們。而他們身旁,圍著一群比他們小了一大半的孩子們,他們一臉仰慕地望著這些哥哥們,渴望自己也能上陣殺敵。
人群裡甚至有一個女孩子,眉眼如畫,精緻美麗得像個洋娃娃。她的父親為她戴上頭巾,遮住面容,從此也會成為一名浴血沙場的女戰士。
有一群音樂家,在沙堆旁開起了露天音樂會,悠揚的琴音飄向天際,飄向遠方,給遠方的人們帶來一絲溫馨。
……
這些都是沙伽的希望,是這苦難的世界裡發出的星光,縱使微弱,縱使轉瞬即逝,也一樣炙熱,一樣讓人熱淚盈眶。
這個村莊裡,男人,女人,孩子,老人,有離開的,也有留下的,留下的這些人,他們要用自己的血去守護自己的家園,這片土地不會忘記他們。
縱有一日,他們戰死在沙場上,天地敝如衣履,知情人通通老去,寂寞的墳頭無人問津,這片土地也始終會記得,曾經有一群人,用他們的熱血與堅定,守護了自己對這片土地的熱愛。
終於回到羅斯旅館,邱也下了車,躊躇著不願往前。
梁懷瑾怕她被責備,跟她一起走進旅館。
只見旅館大廳裡,李雲天坐在一旁,所有人都沉默著,好幾個女孩子眼圈紅紅的。
他們顯然已經知道了馬躍的事。
沈葭第一個看到邱也,飛奔著上前,緊緊抱住她:“你終於回來了。”她拉著她的雙手左看右看,“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
“我沒事,”邱也鼻子一酸,“只是馬躍他……”
李雲天上前,沉痛地說:“聯合國來了電話,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能平安回來就好。”
“是啊,聽說你也遇到了轟炸,你能平安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幸好我們小邱福大命大,什麼炸彈都得繞著走。”
“……”
隊友們紛紛安慰她,沒有人責怪她,他們只是慶幸,他們沒有同時失去兩個隊友。
邱也回頭看梁懷瑾:“謝謝你,梁懷瑾。”
這聲謝謝,不僅僅是謝她送她回來,更是謝他昨夜拿命救下了她。
梁懷瑾看到志願者們溫暖的面孔,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
晚上回到宿舍,邱也把蕭峰給的千酥糕拿出來,遞給沈葭:“給,這是蕭峰給你的東西。”
沈葭滿臉狐疑地接過來,開啟一看,竟是她心心念唸的千酥糕,聽說是沙伽特產,如今很多地方都沒有賣了,沒想到還真讓蕭峰給搞到了。
沈葭嚼著千酥糕,遞給邱也一塊,再分給宿舍的其他人。
邱也嚼著糕點,忽然說:“沈葭,你以後別給蕭峰發那麼多訊息了,會分他心的,影響他執行任務。”
沈葭嘴巴鼓鼓囊囊的,囫圇不清地說:“他們很忙嗎?會一直執行任務?”
邱也覺得她這話真是廢話,特種兵在戰場上不執行任務難道來談戀愛嗎?
她瞪了沈葭一眼:“當然了,他們才剛搗毀一個恐怖組織的據點,救了幾十個人質呢。”
沈葭羞愧難當:“那我知道了,我以後不發那麼多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