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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凝玩益古”“磊落如長人”。論宋,北宋的米芾曾說,“餘平生嗜此老矣”,直言他一輩子最喜歡薛稷的鶴。

宋時閨中愛摹古畫繡個花鳥圖,繡鶴首選就是薛稷了。算起來,春娘摹過兩輩子鶴。

春娘又指指屏風上的題字,說:“他們摹的不好。薛尚書的字,疏結纖瘦,看上去像月夜細長的竹影,像風驚苑花,雪惹山柏,連我爹都摹不出那份風雅。”

他還是初唐四大書法家之一,同歐體歐陽詢並列著。

說到薛稷的字,不得不提一位有名的皇帝,宋徽宗,跟名妓李師師有過風流韻事的那位皇帝。他師從薛稷,字型比薛稷更加纖瘦力道,自成一派“瘦金體”,又叫鶴體字。

瘦金字鐵畫銀鉤,筆劃很細。紙張較小時,用它寫出來比別的字型更容易看清楚。宋徽宗手下臭名昭著的大奸臣秦檜,陷害了岳飛的那個秦檜,他不知是出於阿諛奉承的緣故,還是出於為了閱讀公文更加方便的緣故,模仿著宋徽宗的瘦金體,加以規範化。這種相對整潔標準的字型很快被推廣到全國公文使用了。

這就是宋體。

宋朝雕版印刷業蓬勃發展,自然少不了“宋體”印刷,宋體作為印刷品的定式一直流傳到後世,至今仍是非常正式工整的字型之一。

正本溯源追上去,宋體、瘦金體、鶴體,源頭在薛稷這裡。

“薛尚書字畫雙絕,祖父說,他若沒作官,入了柳家這行當,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宗師,摹字造贗無人能及。”春娘補上一句:“幾代之後,您祖父的真品說不定千金難求。”

“還有其它麼?”薛思傾著身子,眼中光彩越來越黯。

春娘竭力回憶著滿月那天所見到的薛稷,可惜記不起模樣來了,只記得是位抱她抓周、贈她桃花凍的和藹老人。她想了想,告訴薛思:“薛公喜歡蘇合香。旁的事不清楚,得等我祖父回來再問。”

“蘇合香。”薛思點頭,今日回府,也要換上蘇合香。他決定答謝一下柳春娘,站起來邊解衣帶邊說:“閉上眼睛,別亂動,送你份謝禮。”

春娘一聽謝禮二字,又開始哆嗦了:“妾、妾尚未及笄……”

“柳春娘,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你白送爺都不要!”薛思利落地解開缺骻袍,衣衫不整,俯身盯住春娘:“給爺閉眼。”

看到春娘閉緊雙眼,手緊緊絞著帕子,滿臉緊張,薛思覺得他現在又得好好提防,免得讓這小丫頭再咬舌自盡去。伸手向內衫暗袋摸出豆莢大小的扁平銅盒,倒了藥粉在手裡,一點一點撲到春娘脖子上去。

藥粉一蜇,春娘不自覺地向後退。

“別動,統共沒多少,我還得給美人們留下些。”薛思很珍惜他的藥,價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每年番國都貢往宮中了,流散到市面上的不夠搶。“消痕去疤養肌膚,等你到家的時候,頸上就消了瘀痕。”

待撲完藥,繫好衣裳,他才讓春娘睜眼。

“繼續鑑。什麼時候鑑完,什麼時候回西市。”薛思雙手抱胸,靠在粉牆上,等著春娘為他的私房財產估價歸類。

春娘連個施禮的工夫都沒得到准許,被薛思緊盯著,忙忙碌碌鑑起剩下的大箱子。東西雜,她亦不敢胡思亂想分心,聚精會神去鑑,唯恐掌錯。

直掌到太陽墜了西,院子裡蟲鳴鳥鳴亂成一片。

祖父的眼光倒是很值得信賴,柳春娘,腦子不魔怔時還行,鑑物真便利。薛思鎖上別院的破窄門,把她抱上馬,笑問:“知道我娶你回去做什麼嗎?”

“知道,哭喪。”春娘精疲力竭,有氣無力地答道:“娶我回去為薛公哭喪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薛思想都沒想,直接低頭霸過去,封住她的口。

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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