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時快步走上前輕輕摟住她的柳腰,察覺到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回一縮,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帶著無限憐愛的目光望過去,輕吻臉頰舔舐掉她流下的兩行清淚,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細君可還記得那首《上邪》裡怎麼唱的?”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陽信公主的眼淚滾滾落下,曾幾何時兩人花前月下情深意濃,也曾對著當空明月吟唱過這首情歌。
唱的是有**熾烈如火的愛情,唱出她心中真實聲音:“但願君子不負我,長相廝守伴君行。”
輕輕托起懷中人的香腮,忍不住嘆息一聲:“錯不在細君,而在於我,事先我不知道細君在宮中受苦受罪,只是苦了你終日以淚洗面傷了心神,病成這樣我竟一無所知,我這個良人真是天下第一負心之輩啊!”
陽信公主抬起素手按在他的唇上,搖頭說道:“姑姑說話不中聽,妾也不該負氣回家與君子爭吵,妾身為曹家婦,生與君子同衾,死與君子同穴,豈能因為自己受氣就傷了君子心,這不是夫婦人倫之道,所以妾錯了。”
看著陽信公主瘦了一圈的病弱模樣,又如此賢惠的擺出一心一意做他好夫人,曹時滿面羞慚地說道:“婠兒吾妻,賢良淑德,得婠兒如得至寶,吾無所求矣。”
眼看著這對良人重歸歸於好,衛君孺悄悄鬆了一口氣,瞟見夏玉曼聯羨慕的望著兩道身影消失在帷幕裡,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夏玉姐姐,我比你領先一步了。”
……
“胡鬧!”
未央宮裡天子憤怒地低喝聲傳來:“告訴平陽侯曹時,朕不准他離京返回封地,就給朕老老實實的呆在京師不要想去任何地方。”
丞相衛綰如泥胎木塑,御史大夫直不疑面無表情,侍中與侍御史俯首帖耳不發一言,熟悉天子脾性的人仍在耐心等待下一步具體安排。
天子氣頭過去,心裡很清楚女兒女婿生氣的緣由所在,館陶長公主背地裡狠狠黑了陽信公主一把,使用的是**中非常普遍的手法,當初高皇帝病逝不久,呂后就用類似手段諷刺過戚夫人許多次,幾次讓戚夫人精神失常才抓住機會辦她個不敬罪,罰到永巷裡舂米贖罪,才有了著名的《舂米歌》。
“那是朕的皇姐,朕能怎麼辦?”
館陶長公主是竇太后最疼愛的女兒,她要欺負天子的女兒還不是輕而易舉,即便天子也不能為這點事情與館陶長公主撕破臉,冷靜下來又沉吟道:“衛綰你來說,這造紙術到底怎麼樣?真的有京師中傳聞的那樣重要?”
衛綰稽首道:“臣聽聞三代以前,上古先民結繩記事,有賢人倉頡造字,諸夏興盛至今已有兩千餘載,自漢興以來開疆擴土人丁繁衍,先秦故簡之用已經不堪驅使,官吏們每個月積累的簡牘足有幾尺高,即使日夜忙碌也無法將所有政務處理完,造紙術出則大不相同,一紙可書千言,一卷可藏百篇,往來互動其便利百倍於前,臣以為造紙術百利而無一害。”
政務上的優勢被丞相剖析的一清二楚,天子熟讀史書知道秦始皇勤政的典故,每天閱讀數百斤簡牘,他也曾經嘗試過很快就放棄了。
“直不疑你接著說。”
“臣以為陛下掌教化,導萬民以向善,須得有造紙術相輔相成,朝廷政令一紙傳天下,萬民可知天子仁德而不至被奸佞遮蔽,留書於後世歌頌漢家仁孝之道,傳承上古三代的遺風,”
天子不太滿意,左右打量見侍中們唯恐被點名相詢的模樣就很生氣,無意中瞟見一道不起眼的身影就點道:“趙禹,你且說說還有什麼好處。”
趙禹板著臉認真地行下大禮,說道:“據臣所的先賢以文載道教化世人,造紙術興則萬民亦興,待造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