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是也。”
陳士傑忙施禮道:“晚生陳士傑,字雋丞,湖南桂陽州人,給前輩見禮!”國藩見到年輕的老鄉倍感親切,郭嵩燾三人各自找座坐下。郭嵩燾開口道,“滌兄,雋丞乃拔貢生,剛被戶部錄取。”
國藩不緊不慢地盯著陳士傑打量:“嗯,很好。雋丞年庚幾何?”
“回前輩的話,雋丞道光五年生人,今年二十四歲。”
“哦,比我九弟晚一年。雋丞進京前在哪裡就讀?”
陳士傑道:“晚生在嶽麓書院就讀。”
國藩呵呵一笑:“師弟也?”
陳士傑忙說:“不敢不敢,您是前輩。”
李鴻章介紹說:“雋丞,獲此次拔貢生朝考頭名,被戶部以七品官留用。”陳士傑羞澀一笑,“晚生幾日前,在琉璃廠與少荃邂逅,彼此一見如故,又聞前輩乃少荃恩師,更是喜出望外。晚生早聞前輩大名,苦於無緣相識,故懇少荃引見一番,今日得見,真乃雋丞三生之幸哉!”
曾國藩道:“此言見外,你我與伯琛,皆同門學府,以後稱我師兄便是。”
陳士傑拱手道:“晚輩不敢。”
李鴻章笑對雋丞道:“以後就隨少荃稱老師吧。”陳士傑膽怯地看著國藩,“前輩若不嫌棄,學生求之不得也!”國藩低頭一笑,“大家共勉,大家共勉。”
士傑見國藩預設自己慌忙起身施禮:“恩師,請受學生一拜!”
國藩忙起身攙扶:“雋丞,大家皆孔門弟子,又同出嶽麓書院,日後多多切磋學問便也是了。”
陳士傑眼掃書房驚歎道:“老師書房,真令雋丞眼界大開,這麼多藏書。”曾國藩淡然一笑,“哈,這都是些必備之書。”
郭嵩燾說:“滌生兄滿屋子書,分為十四類:像官制,財用,鹽政,漕務,鹽法,冠禮,婚禮,喪禮,祭禮,兵制,兵法,刑律,地輿,河渠,皆他平日必讀之功課。瞧,那幾個大箱子裡,才是他收藏的寶貝!”
陳士傑既驚訝又羨慕道:“老師平日要讀這麼多書目?”曾國藩道,“此是必須掌握的公務類書籍,官員必讀。”幾人正說得熱鬧,周升匆匆進了屋,“老爺,宮裡來人了。”國藩對大家歉意地一笑,“稍坐。”國藩說著出了屋,只見院裡站著太監。那太監道,“曾大人,皇上口諭,請曾大人即刻進宮,有要事商討。”
曾國藩禮畢對太監道:“公公,容我換下衣服。”
陳士傑見狀,忙對少荃及郭嵩燾道:“不好意思,大人如此繁忙,我也就此告辭了吧?”
郭嵩燾說:“嗨!他忙他的,我們說話便是。”李鴻章接著道,“雋丞無須多慮,這是老師的家常便飯。”
說話間,國藩身著官服匆匆走來:“伯琛,少荃,你們陪雋丞說話,我到宮裡一趟。雋丞,留下吃飯,由他二人陪你。”
國藩不等回話便匆匆隨太監出了院……
養心殿內,道光帝疲憊地坐在榻床,手捂著額頭,貼身太監從殿外間小心翼翼地走來,輕聲輕語地對道光帝道:“皇上,曾國藩到了。”
道光帝捂著額頭道:“喚他進來。”太監回頭對外室的國藩使了個眼色,國藩忙從外室走進內室,“臣,給皇上請安。”
道光帝手一揮:“免了,坐過來。”
國藩見道光帝情緒不高,小心翼翼地起身,太監忙為國藩搬了把椅子,對國藩直使眼色,太監指指皇上,又指指自己嘴巴擺擺手,提醒說話小心;國藩卻看得一頭霧水。此刻道光帝對國藩道:“坐朕身邊來。”
國藩忙小心地坐在皇上的一側。道光帝眯著眼捏了捏眉心,太監又給國藩打手勢,暗示皇上因太后生病正在鬱悶。道光帝的手從眉間拿下,國藩忙問:“皇上召臣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