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醉眼朦朧,口齒不清了,慕容開才甘願。大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有海量的他今晚不知怎麼回事,也喝得歪七扭八;不過還是努力攙扶著少將軍,準備送他回去休息。
一出小廚房的門,便見月光下立著一道修長瀟灑身影,正是少將軍的得力左右手景軍師到了。
只見景軍師面露濃濃憂慮,但不發一語地過來,撐起慕容開另一邊肩膊。
大爹頓了頓,遲疑問:“景軍師,在外頭聽多久了?”
景熠凡搖搖頭,“沒有很久。”不過,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所以才會這麼擔憂呀!少將軍,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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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季月發現酒窖少了好幾壇酒之後,果不其然地開罵了。
一路從大爹到伙伕,從小兵到守更巡夜的弟兄,無一倖免,全給念得狗血淋頭。而慕容開僥倖逃過,因為他一早就帶著手下、軍師去巡邊了;要是他還留在營裡,大概也給念得耳朵長繭。
不過當慕容開風塵僕僕地回到駐地,準備吃晚飯時,才發現事態嚴重。一桌粗菜淡飯一如往常,但……沒有酒!
“我的酒呢?拿酒來!”
“酒?沒有了。”季月負責伺候少將軍吃飯。把筷子擦乾淨了遞過去,一面板著俏臉說。
“沒酒?怎麼可能,昨夜酒窖裡明明還有……”
一不小心說溜嘴,季月聽了更是火大,明眸一瞪,質問:“昨夜怎麼樣?昨夜酒窖裡一傢伙少掉兩罈子酒,加上之前不見的,一共是五壇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難道少將軍知情?知不知道那些酒都上哪去了?”
上哪去了?不就是大部分進了慕容開肚子,喂酒蟲、澆愁腸去了?
“我……算了。”結果慕容開吃這麼一瞪,居然沒有一如往常地槓回去,反而支吾了一下後,氣餒坐下,“不喝就不喝,茶總有吧?”
“有。”季月冷冷端上粗茶一杯。
慕容開不疑有他,接過了便仰首牛飲。
“噗──”結果才一入口,人又跳了起來,一口茶全噴出來,怒吼響徹小小的室內,“搞什麼鬼?這茶怎麼喝?你是存心燙死我啊?”
“嫌燙?那好,你不要喝。”季月快手快腳地把茶杯搶了回去,咚的一下換成飯碗擱在他面前,“飯盛好了,少將軍請用。”
“你……”慕容開俊臉都漲紅了,怒目相視,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但最後好漢不吃眼前虧,殺敵破陣都不眨眼的猛將,還是摸摸鼻子坐下,埋頭大口扒飯,大口吃菜。
這一切,一旁的大爹跟景軍師都看在眼裡,不過他們都沒出聲。
大爹沒制止女兒,忙著上完菜就招呼別的官兵去了。而稍後來同桌的景軍師也沉默靜觀,若有所思地吃自己的飯。
氣歸氣,甩著長辮子的窈窕身影還是滿屋子轉,利落地伺候少將軍吃飯,吃完了還打了冷手巾讓他擦臉。一日風塵勞累盡去,精神一振,接下來又可挑燈夜戰,跟軍師一起商討軍情到三更半夜了。
第3章(1)
因為提起痛處,心情爛到不行,慕容開又喝酒。
要喝,他自然找得到酒。他可是這兒的主帥,要喝酒哪可能沒有?讓季月管,完全是給她面子。也順便鬥嘴說笑、逗逗她,看她瞪著眼的俏模樣,開心開心而已。
夜已深,商討完軍情,軍師跟幾位副將都已就寢。簡陋的土房裡,燈油已經燒到快盡了,燈芯搖晃,映在牆上的孤獨人影也搖搖晃晃。
一個人喝酒真的太悶,悶到胸口都發疼。慕容開呆滯地望著桌上堆積的書卷檔案、地形圖等等,竟是一片茫然。
自小,全家希望就都在他身上。他也從沒有辜負過任何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