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鄭姑娘送到劉得功那裡,玉成這一對有緣眷屬。
劉得功聽到此處,不由得又驚又喜、又羞又愧,他推開椅子朝李鶴年納頭便拜,一聲“李大哥”之後,想起自己一路上對李鶴年的猜忌與懷疑,幾乎無地自容,不由得哽咽難言。李鶴年嘆口氣,扶起劉得功道:“好兄弟,如今這裡是容不下你啦,好在你一身的本領,到哪裡都不愁施展!不過如今正逢亂世,你在這一邊沒靠山沒家財,難以混出頭來,不妨另闢他途,博個封妻廕子的功名,也算開國功臣,沒準將來大哥我還要靠你拉扯呢!”
劉得功吃了一驚,抬頭道:“大哥,你是說……讓我去投太平軍!”
李鶴年豎起食指“噓”了一聲,側身推開窗子四下看了看,才走回來道:“這長毛一年之內連敗朝廷大軍,幾乎席捲江南,雖然我觀它妖氣太多而堂堂之氣不足,但萬一今後它能劃江而治的話,此時你前去投奔,也算是龍興之臣。如今我在縣城也難以立足,我打算去投曾大人,憑我的能力,必然能有所小成,今後你我兄弟各在一方,萬一有個此起彼伏的時候,也有個照應。將來你投奔我,或者我投奔你,至少還都有個去處,這也是個在亂世裡無奈的萬全之計。”
劉得功恍然大悟,李鶴年所說的確是個萬全之策,憑他們兄弟二人的本領,在各方都能安身,這樣將來不論是朝廷平定太平軍,還是太平軍自立朝堂,兩人或招安、或反正,都能有個落腳的依靠。劉得功想到這裡,不由得從心裡佩服自己這位心思縝密的大哥,忙道:“一切全聽大哥安排!”
李鶴年起身又走到窗邊仔細聽了片刻,端起燭臺將屋內一口嫁妝箱子開啟,從裡面取出一個竹筒。李鶴年將竹筒輕輕搖了搖,又取出十兩銀子一起遞給劉得功道:“你此去那一邊不忙著加入,一定要選個英明的上司投奔,免得將來既受壓制又受猜忌。這竹筒裡是我多年來遊歷江西、湖北兩省所繪製的地圖,上面山川河流標註得極為詳細,對行軍打仗多有幫助,你拿去做個投奔的引見之物吧。”
劉得功又是一驚,他自然知道此圖是李鶴年數年辛苦所繪,也知道此圖對於行軍打仗而言,非常重要,忙問到:“如此寶物,我怎敢收?還是李大哥您帶在身邊吧!”
李鶴年苦笑一聲道:“我已經繪了一件副本,留作呈送曾大人時用,你就收下吧,你我兄弟數年,也算愚兄給你留個紀念吧。”
劉得功雙手接過竹筒,心中又是慚愧、又是感激,李鶴年不僅冒著通敵的罪名,玉成自己的婚事,還拿出如此珍貴之物,來幫持他的前程。劉得功含淚道:“李大哥,你對我的大恩,我劉某粉身碎骨難以報答,日後但用得著我劉某時候,那個……那個什麼湯火來去的,萬死不辭!”
李鶴年點起燈籠送劉得功與娟姑娘出莊,三人在村外月下訣別,劉得功與李鶴年依依難分,一杯酒辣得喉如刀割,一抱拳忍得滿腹辛酸。兄弟二人想到今夜一別,日後各奔東西,兩軍陣前疆場無情,生死各由天命,再見面時不知會在何時何地,忍不住四臂抱緊,俱都淚下。
兩人這一別就是七年,七年來太平軍盛衰一時,劉得功投到翼王石達開麾下,從一名旅帥連升師帥、軍帥,直做到獨當一面的大佐將,追隨翼王、英王兩破江南大營,受封到挺王爵,守嘉興天國銀庫。其間鄭老掌櫃病故,李鶴年遣心腹家人送鄭耀林到劉得功處,讓他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