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大步,拖著棍子朝靖安縣城走去,他要去找李鶴年問問,他這樣做究竟算是什麼!
劉得功兩眼直愣愣地從鏢局人群中穿過,眾人不敢攔阻,反而紛紛避讓,只見劉得功將木棒拖在身後,大步踏起一陣煙塵,徑直朝縣城而去。半個時辰後,劉得功趕到縣城南門口,他抬頭仰望城樓,心中不由得嘆氣傷感。劉得功知道自己在城中熟人多,怕被認出來撞破身份,因此在城外捱到了傍晚,才用灰土抹了臉,拄著木棒作手杖用,故意裝成跛足弓背的樣子,混進靖安縣城。
誰知劉得功走到李家,卻發現李家一如既往,門口冷冷清清,毫無娶親的樣子。劉得功心中疑惑,便找附近的人打聽,才知道李鶴年為了娶親在城外李家村買了間宅子,小兩口為了圖清靜特意住在城外,今天連酒席、禮儀都是在李家村的新宅操辦的。
劉得功聽完,心中越發地惱恨,他一下午水米未進,卻完全顧不上吃飯,急匆匆轉出城門直奔李家村而去。一路上他腳板刺痛,嘴唇皸裂,身體上處處痛楚都鑽進心裡,緊緊貼在李鶴年那三個字上。進了村口,沿大路向西,遠遠就看見兩個大紅燈籠掛在一處宅院前。再走幾步,燈籠上大大的喜字便映入劉得功的眼睛。劉得功緊走幾步來到門前,只見大門兩邊對聯鮮紅,門上貼的喜字用筆飽滿勾畫圓潤,確是李鶴年筆跡。
劉得功咬咬牙,奮力上前打門,將大門敲得“咚咚”作響。院裡的下人聽見了,高聲喝問,劉得功也不開口說話,只是用力地敲門。那下人喝過了喜酒,酒困剛剛湧上頭來,卻被打擾,心中咒罵著拉開門閂,怒喝道:“誰啊?問了半天不說話?”
劉得功一步跨進院子,將那下人推地倒退幾步,嘶啞著聲音問道:“李鶴年在哪裡?”
那下人見劉得功一身襤褸,兩眼通紅,知道他定然不是賀親的客人,伸手抄起一根木棒,擋在劉得功身前。劉得功單手探出一抓一扭就已奪下了對方的木棒,接著揪住他的脖子怒聲問道:“李鶴年在哪裡?”
此時只聽屋門響動,正房屋門一開,走出來一名身穿大紅色嫁衣的女子,這女子身材高挑,臉蛋細瘦,腦後髮髻上插著鳳釵,大紅色的蓋頭半搭在肩膀上,分明正是劉得功日思夜想的娟姑娘。娟姑娘原本坐在屋內,只聽來人聲音熟悉,待到走出屋來仔細分辨時,頭上雲散星明,月光雪亮,照得院內青磚地面一片霜白色,藉著月光看清楚來人竟然果真是那個冤家——半個多月來生死未卜的劉得功!娟姑娘只覺心中一陣翻湧,待要走上前去相見,一步跨出門檻卻發覺自己竟然全身痠軟,一下子坐倒在門檻上,倚住門框不覺雙目間兩行熱淚潸潸而下。
這時劉得功也看見了娟姑娘,見她一跤坐倒,心下一痛,原本一路上想的許多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正在這時,東廂房屋門一響,走出來一個身穿青布長衫的男子,這人左手挑著燈籠,右手小臂打著夾板,用布帶掛在肩上,卻正是劉得功的大哥李鶴年。
劉得功轉頭見李鶴年不但未在新房、未穿婚服,右臂反而纏著夾板,似乎受了重傷,心下已然感覺不對,便走過去抱拳道:“李……李大哥,你……你這是如何?”李鶴年苦笑幾聲道:“好兄弟,可把你盼來了,此處不是講話所在,進房說。”說著示意下人關門上閂,帶著劉得功扶起娟姑娘,進到新房內。
原來,劉得功走後,李鶴年令道士將自己和衙役打昏,謊稱是劉得功自己越獄,又買通了縣令在駐軍那裡上下打點,才逃過了一劫。而鄭家老掌櫃為撇清與劉得功這個“長毛匪”之間的關係,忙不迭地招人說媒,要將鄭姑娘速速另嫁他人。而鄭姑娘對劉得功情真意切,不惜以死相逼,鬧出幾次上吊拒婚的事情來。李鶴年為不使劉得功傷心,與鄭姑娘暗中商量,由他出面娶了鄭姑娘過門,然後尋訪劉得功的下落,一旦有確切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