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呻吟的傷兵,其實傷兵並不多,更多的人都是一槍斃命,然而槍聲仍然不斷起傳來,子彈打在坦克上反彈過來,繼續射殺著士兵,連續幾個人倒下後,活泉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正要招呼大家躲回來,卻一個踉蹌,也摔倒在地,腿上鮮血一片。
坦克開了一炮,震得大廳都在顫抖,然而狙擊步槍的聲音還在響著,這次卻是真的針對坦克了,一槍搶打碎了坦克的潛望鏡、瞄準口、機槍槍眼、剩下的子彈連續打在履帶同一個位置上,竟然嘩啦一下把履帶上的一根連線栓打斷,履帶應聲而垮。
水手在我身邊呻吟著,我們打不過他的,鸚鵡,我們要死了,抱緊我。
我憐惜地抱了抱她,柔情充滿心中,不由得再次抱緊了她,我摸了摸她的衣服,說:借我這隻袖子用一用吧?
我用力撕下了袖子,用匕首劃開,順勢挑在匕首上,做成一面白旗,我放開水手,向外走去。
天狗正包紮這活泉的大腿,我從他身邊走過,他一把拉住我的腿。
天狗說:別出去,你會死的。
我說:我不去,我們也會死,不如賭一把吧。
我先把白旗伸出大門搖了搖,然後一咬牙走了出去。
槍王選的位置在陽光那一側,我一轉過去,眼前就是一片奪目的光,我閉上眼睛,眼睛裡是一個火紅色的球,這是太陽吧,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看見的太陽了。
沒有槍聲,我大聲喊了起來:伯德,我要和你談判!
話說出口我恨不得打自己兩嘴巴,談判?我憑什麼談判?明明是打算投降嗎!為什麼不說投降哪?我等著人家一槍打過來,好在卻沒有打,我睜開眼,眼前是一片山坡,我看不見伯德在那裡,我只能繼續喊著: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伯德,我要見見你。
我揮動著手裡的白旗,水手的袖子隨風舞動,帶著淡淡的女人的香味,我心中一蕩,趕緊罵自己真是賤人啊,生死關頭居然還有心思。。。。。。
山坡後傳來一聲命令:e ;here。
嗯,讓我過去?說的是英語?
我這才想起伯德是德國人,難怪剛才他為什麼沒有一槍幹掉我,他聽不懂中文,不知道我是要談判而不是投降。
我慢慢走了過去,身後的坦克蓋掀開了,我知道子彈一定是出來了,立刻頭也不回地喊到:千萬別過來,趕緊回去救人,水手還活著。
子彈沉默片刻,說:小心。
我在心裡點點頭,知道自己終於收服了這個人,其實一直以來他對我都不怎麼服氣,也許他是軍校的高才生,也許他看出了水手和我的那點沒說明白的感情,也許他也喜歡水手,反正不管了,我知道此刻,他一定望著我的背影,一個勇敢的挑著白旗的背影,不由得挺直了腰桿。
山坡在望,爬上去我就會見到槍王伯德了,一個傳奇中的人物啊,我還能活著回來嗎?想到這個,心裡就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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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我的視線越過青色的山坡,首先看到了一顆白髮蒼蒼的頭,山風過處,雪白的頭髮銀絲般飛舞,緊接著我卻看到了兩點黑星,兩個黑星一樣明亮的眼睛。
我的心砰砰地狂跳著,我不怪它不爭氣,也許下一刻,一顆灼熱的子彈就會穿透它,把一切結束,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我媽媽,想起了她的白髮,想起了我為她存著裝修房子的三萬塊錢,我甚至想起了存錢的密碼,是2399846。
額頭一片冰涼,這是冷汗,可是在額頭正中卻有一處灼熱異常,然後這處灼熱轉瞬間下移到心臟的位置,我知道,這是伯德射向我的目光,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狙擊高手的目光會犀利得有如實質,我突然升起一種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