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女道:“記上了,你們就還有十日好活。”
青城雙劍大笑道:“當真有這等事麼?”
素衣女道:“兩位不信就也試試吧!”微微一頓又道:“記上青城雙劍。”
廳中群豪,先都為她莊重的神情、奇異的舉動微生驚愕,但一怔之後,卻又覺著這是件十分可笑的事,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有鐵木、凡木兩位高僧,和杜天鶚面容十分嚴肅,似是知她這些話並非隨口而說。鐵木合掌說道:“阿彌陀佛,閔姑娘縱然為老衲訂下十日死期,但老衲等未死之前,還想增長一點見聞,聽姑娘講一段武林秘辛。”
素衣女經過這一陣調息,傷勢似已好了甚多。緩緩舉手,挽起垂肩秀髮,目光環掃大廳一週,說道:“凡是聽到這件事的人,只怕難以再活下去。如果怕死,現在還來得及走,不怕死的請留在這裡。”
群豪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七八個人起身而去。
素衣女道:“還有人走麼?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次廳中再無騷動之情,也無人離座走去。
鐵木大師嘆息一聲,說道:“以生死大事,賭聽一件武林秘聞,未免太不值了。諸位如果和此事無關的人,倒是不必冒著這等大險。”
他盛名卓著,深得武林同道敬重,這一說,果然又有十餘人站起了身子,悄然而去。
鐵木大師望了群豪,莊嚴地接道:“這個大廳中,只怕有甚多不信邪的朋友,也許認為閔姑娘這些話說得十分可笑。但據老衲看,這些話並非聳人聽聞,眼下時限不多了,諸位如果能退去,還是退出的好。”
這一番話,又說得十幾個人離開了座位而去。
鐵木目光轉動,看廳中所餘,還有二三十人左右,不禁暗自一嘆道:“姑娘請再勸他們幾句。無邊孽海中,稍修一點善行。”
那素衣少女似是被鐵木大師這幾句話所感動,果然又啟動櫻唇說道:“家父之死說不上什麼大事,所以哄傳江湖,因家父昔日救過中原武林道上幾位高人,和少林、青城等正大門戶,結了一點善緣,是以家父之死,有勞諸位的關懷跋涉……”
她突然停了下來,目光環掃了群豪一眼,接道:“再往下說,就是正文,諸位中要走的該走了。只要聽得一句正文,就別想逃得十日限約,這是最後的生機了。”
廳中群豪又有四個站了起來,但略一環顧,重又坐了下來。
那索衣女望著鐵木說道:“這些人都是至死不悟,我也沒有法子了。”
二六 生死邊緣
鐵木大師微微一皺眉頭;高聲說道:“諸位之中,如果無事,還是早些離此的好。需知此時此地,並非爭名逞雄之時,何苦自惹是非上身。”
廳中群豪,個個似都在十分用心地聽他說話,但卻無一人起身而去。
那素衣女經過這一陣調息,精神似是好了甚多,面上亦泛起豔紅之色,咯咯一陣嬌笑,道:“這不能怪我了,大和尚慈航普渡,喚不醒冥頑之人。”
她微微一頓之後,回頭對閔正廉道:“哥哥,記上他們名字吧!”
閔正廉緩緩站起身子,目光環掃了廳中群豪一眼,道:“諸位執意不肯離去,那也是無法之事……”他輕輕嘆息一聲,輕輕一掌,擊在案上,道:“拿記死簿來!”
大廳外,一聲嬌應,兩個頭梳雙辮、身著綠衣的少女,蓮步款款而入。
第一個少女手中捧著一個玉盤,盤中放著一本白絹釘成的冊子,封面上寫著三個觸目驚心的紅字“記死簿”。
第二個少女卻捧著石硯竹筆。
二女動作熟練輕鬆,毫不緊張,緩步走近那素衣女身旁桌邊,先放好筆硯,然後恭恭敬敬地把那玉盤中“記死簿”捧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