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廈高高的翹角。
“太太,我這話盡了您的耳,可就不能出了您的嘴啊!”四平表情詭異,然後不顧禮儀湊到了顧夕顏的耳邊,“你知道,爺每天早上都要練那個什麼功。是不能吃葷的,吃了,說是要什麼氣血翻滾,什麼經脈寸斷……還說那個什麼入魔的!這事關係大了。對外就只敢說是吃素了……”
顧夕顏笑道:“那中午吃葷就不要緊了?”
“當然不要緊!”太太好象有點接受這種說法,四平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只要過了那個時段,就不要緊了!”
和魏夫人鬥了一輩子的徐夫人,送了一張選單子來,難道就是為了別讓齊懋生因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而發生意外嗎?
顧夕顏非常的懷疑。
她望那四平極力表現出來的蠢鈍,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四平,你在爺身邊當差多久了?”
四平憨厚地笑道:“回太太的話,翻過年,已經十二年了。”
“嗯,已經有十二年了!”顧夕顏有些感嘆,“那麼久了,爺一定很相信你吧!”
四平就謙虛地道:“小的蠢鈍,蒙爺不棄,平日裡幫著跑跑腿!”
顧夕顏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四平。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徐夫人送了一份選單子給我,上面全是青菜蘿蔔……你說,爺因為練功不能吃葷,這麼大的事,徐夫人是從誰嘴裡聽說的呢?”
四平就怔住了。
顧夕顏語重心長地道:“四平,你以後說話,還是要慎重些的好!”
望著顧夕顏那亮晶晶的眸子。四平就只覺得背脊發涼。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太太教訓的是!”
顧夕顏就朝著他笑了笑,轉身而去。
所以當齊懋生從靜室裡出來的時候,四平“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齊懋生的腳下……
齊懋生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屋裡。顧夕顏正坐在炕上和紅玉、翠玉兩人說什麼,炕桌上還擺著筆墨筆硯。
顧夕顏聽到動靜,抬頭見是齊懋生進來,笑意就浮上了臉:“翠玉,給爺倒盆熱水來擦個臉。”
翠玉應聲而去,紅玉則忙曲膝給齊懋生行了禮,然後收了桌上的東西出去了。
齊懋生上了炕。笑道:“在幹什麼呢?”
顧夕顏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正在算我們每年的支出是多少。我心裡總得有個數,以後有什麼。也好看著辦。”
齊懋生就笑道:“這有什麼好算的。以後我們屋裡的嚼用都是公中給,你又有陪嫁,可以留著自己攢點私房錢。”
顧夕顏就笑道:“話雖如此,還是算一算的好。一年有多少收益,多少開支,總不能糊里糊塗的吧!”
齊懋生就想到了四平提起的那份選單子。
徐夫人既然出了手,就不會善罷甘休。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自己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
雖然不用象魏夫人那樣厲害,但至少要支撐到他能回過頭來……
齊懋生望著顧夕顏淨白如梨花般的面孔,不由遲疑地道:“要不,回去了你把府裡的事掌起來吧……”
齊懋生的話音未落,屋外就傳來翠玉的腳步聲。
她端了洗臉水進來。
顧夕顏很沒有自覺性地坐在炕上仔細地考慮著齊懋生的話。
齊懋生在翠玉的服伺下擦了臉,神色輕鬆愜意地上了炕,擠著倚在了顧夕顏身後的大迎枕上。他繼續著剛才地話題:“當家是有點辛苦,不過,辛苦也有辛苦的好處,自少買個針頭線腦、珠花脂粉的不用動用自己的私房錢……”一邊說,手一邊玩弄著顧夕顏背後的青絲。
顧夕顏忍不住回頭笑了起來:“我們自己當家,自然是好,說不定我還可以左盤算右盤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