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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正德二年似乎是個多事之秋,一波未靜,一波又起。

華昶滅門一案還沒有結果,轉眼間張乾又被刺了。

大臣們正有趨於平靜跡象的情緒頓時激憤起來,這種激憤的情緒比華昶被滅門更甚。

人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住了秦堪。

眾所周知,華昶滅門一案裡,請求朱厚照嚴懲兇手聲音最大的便是張乾,幾天以後他便被人刺死於府中,若說不是秦堪主使,打死他們也不信。

沒人仔細思考這件事背後的玄機,處於風暴中心的秦堪正是步步艱難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指使屬下悍然刺死張乾?誰願把屎盆子朝自己頭上扣?

然而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大臣們卻不覺得秦堪這麼做有什麼稀奇。秦堪在朝堂的名聲並不好,文官們皆視他為奸佞,奸佞什麼飛揚跋扈的事情幹不出?劉瑾這兩年杖殺,斬首,重枷,諸多手法,害死了那麼多大臣,他顧忌什麼了嗎?既然秦堪和劉瑾是同一級別的奸佞,他悍然刺死張乾需要顧忌什麼嗎?

一件事,兩個結論。從邏輯上來說都行得通。

對政敵說殺便殺,大明立國百餘年,何曾有過如此殘忍跋扈之輩?永樂時著名的大奸臣紀綱對付政敵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啊。

這次不等劉瑾的黨羽煽動,大臣們自發聚集起來,承天門外跪著的大臣規模大增,足有兩百多號人,他們的目的很簡單,秦堪必須死!他們絕不容許一個隨時隨地能殺他們的人活著。

在劉瑾的謀劃下,要求朱厚照嚴懲秦堪的呼聲,終於達到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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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禮監內濃郁的檀香縈繞。略顯陳舊的房子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帝國的權力中樞。反而有幾分佛堂的味道。

然而坐在司禮監的人既不戒殺也不吃齋,手底下還攢著好些條人命。

劉瑾是司禮監掌印,大明發生的所有重大事件都需要他最後一言而決,他不可能每天光琢磨著對付秦堪。他的大部分精力要放在國事上。

張彩和焦芳也坐在司禮監內。三人現在討論的仍是最敏感的話題。清查軍屯。

他們並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安化王造反就是因為劉瑾的這條新政,對極度渴望政績以求贏得陛下和朝臣對他刮目相看的劉瑾的來說,新政是一定要推行下去的。不管別人認為它怎樣的荒唐幼稚,新政終究是劉瑾目前而言最大的成就。

眼看死對頭秦堪快倒了,劉瑾的心情一直不錯,然而今日張彩卻有幾分憂心忡忡的味道。

“清查軍屯,丈量衛所土地,這些事必須抓緊推行,另外還有一條……”劉瑾眼角餘光瞟了焦芳和張彩一眼,笑道:“咱們大明的地方官府可是一個大爛攤子,這兩年西廠收集的訊息,地方官府搜刮民脂,強派苛稅,奴役百姓,貪墨官庫,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可不少,哼!都是十年寒窗苦讀掙來的今日風光,當了官兒就忘了當初受過怎樣的苦,忘了他們自己曾經也是老百姓,毫無顧忌地搜刮攤派,魚肉鄉里,這些人是什麼?……是蛀蟲!是敗類!與他們同殿為官是雜家此生最大的恥辱!”

劉瑾說著說著激動起來,老臉迅速漲紅,一臉嫉惡如仇的模樣深得文官精髓神韻。

焦芳和張彩古怪地對視一眼,然後非常隱秘地同時朝劉瑾扔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這世上誰都有資格罵貪官,唯獨你劉公公沒資格,整個大明誰有你貪得多?明明是貪官隊伍裡的總扛把子,居然好意思說跟他們同殿為官是恥辱……

焦芳人老成精,不論劉瑾怎樣激動他仍巋然不動如山。

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