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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劉瑾氣息平穩了,焦芳捋了捋鬍鬚,笑道:“劉公息怒,劉公忽然提起地方官府種種弊處,不知有何打算?”

劉瑾端起茶盞兒啜了口茶水,這才悠悠道:“雜家覺得呀,地方上的文官們都靠不住,太不讓人省心了,這些朝廷蛀蟲每年要吃掉多少國庫內庫銀兩?反過來說,咱們太監可不一樣,太監無後,又是天家家奴,一門心思報效皇上,可謂既老實又勤奮……”

焦芳和張彩臉頰微微抽搐……

這話越說越不著邊兒了,太監是個什麼貨色難道天下人不清楚,你再怎麼往死裡誇自己,黑白自在人心,你有本事顛倒嗎?

“不知劉公的意思是……”

劉瑾沉吟片刻,緩緩道:“雜家打算將地方上的鎮守太監的地位提拔提撥,提到巡撫同級,以後這地方上的事,無論是衛所,政務,法度等等,大家都商量著辦,各自有了顧忌,有了監督,地方官府多少也能收斂一點,陛下的內庫每年也能多進項一些,省得馬永成那老貨整日裡在雜家面前哭窮,招雜家心煩!”

焦芳和張彩一楞,他們終於明白劉瑾的意思了,合著這是給太監謀福利,爭地位呢。

鎮守太監插手地方軍政司法三權,這……天下還不大亂嗎?

焦芳和張彩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了。

他們靠抱劉瑾的大腿上位不假,他們是滿朝公認的閹黨也不假。然而他們的出身卻是文官,文官集團打在他們心裡的烙印是一輩子也無法消除的,劉瑾的這個荒唐決定無疑觸到了焦芳和張彩二人的底線。

焦芳沉得住氣,張彩畢竟年輕,忍不住站起身急道:“劉公不可!還望三思啊!”

劉瑾的臉色頓時有些陰沉了:“尚質此言何意?”

張彩索性坦然道:“劉公,下官覺得,不僅提撥鎮守太監一事要三思,新政裡清查官庫,清查土地,清查軍屯等等舉措都應三思。下官越來越覺得這幾條好像很不妥……”

“不妥?”劉瑾聲音不自覺地尖利起來:“尚質。你要弄清楚,雜家推行的這些新政,很大一部分都是你幫雜家琢磨出來的!昨日言是,今日言非。如此首鼠兩端。你當朝廷國事是玩笑麼?”

張彩情知劉瑾最近已漸漸對他生了不滿。只因最近張彩的作為實在令劉瑾有些失望,自從將他提到吏部尚書的位置後,張彩已越來越往文官集團偏傾。幾次商議國事,其意見皆與劉瑾所思相悖,劉瑾對他已越來越不喜了。

忠言逆耳,但張彩不能不說,因為他和劉瑾綁在同一條船上,船若沉了,大家誰也跑不了。

咬了咬牙,張彩道:“劉公,下官最近總覺得眼皮直跳,我擔心會出什麼大事,劉公,咱們是不是該收斂一點了?劉公的新政下官當初提過幾個建議,然則今日一想,其中弊處頗多,最大的弊處是,咱們的新政已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若不懸崖勒馬,恐怕下場難料啊。”

劉瑾仰天尖聲一笑:“雜家觸動誰的利益了?夠膽便來找雜家分說明白!天下政令皆出司禮監,生殺大權亦盡握雜家之手,滿朝文武公卿,何人敢不對雜家摧眉折腰?張彩,雜家且問你,我需要為誰而懸崖勒馬?”

一番狂傲至極的話,令焦芳和張彩駭然變色,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久經風雨的二人很清楚,身在朝堂官場,若一個人狂到這般地步,等待著他的絕不是加官晉爵,而是法場劊子手的鋼刀!越是狂傲,離滅亡便越近!

張彩額頭微微滲出了冷汗,嘴唇蠕動幾下,欲再進逆耳忠言,嘴剛張開,卻見屋子外匆匆跑進來一名小宦官。

小宦官跑得大汗淋漓,大口喘著粗氣,進屋後匆匆行了個禮,尖聲道:“老祖宗,不好啦……”

劉瑾嚇得眉梢直跳,腦海中第一個念頭便是承天門請願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