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肩頭的手,努力泛起個微笑,道:“哥,莫要告訴爹,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嶽清音反握住我的手,沉聲道:“爹不知此事,今早已經出發往各地巡查去了。你只管安心養著,其餘的事皆莫操心。”
“哥,姨母她怎樣了?”我問。
“她老人家身體上也無礙了,只是同你一樣,暫時不能視物。”嶽清音另一隻大手蓋在我的眼睛上,令我閉上了自己已成了無用擺設的這對瞳子。
“她現在何處?”我側耳聽了聽,照姨母的性格,此時只怕是要大吵大鬧不肯干休才是。
“她在你的房內,姨父同表兄伴著她,你無須操心。”嶽清音用力握了握我的手,似是想阻止我不能停下轉動的心思。
“那,這裡是?”我用另一隻手摸索著身上的被子,不似自己的。
“是為兄目前的房間,”嶽清音沉聲道,“在這件事解決之前,你暫時便待在為兄這裡,為兄去書房睡。”
我想了想後又道:“哥,歡喜兒放出來了沒有?他娘還病著呢……”
嶽清音既惱火又無奈地道:“歡喜仍在牢中,他娘也無礙,為兄已另派了兩名丫頭去照看了——這些你都不必再惦記,全部交給為兄處理,可聽進耳裡了?”
我低低笑著搖搖他的手,輕聲道:“哥,你若不讓靈歌想些什麼,靈歌是會怕黑的……”
嶽清音半晌沒有吱聲,只伸了大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髮,淡淡道:“怕什麼,為兄在。”
短短的六個字,彷彿一劑強力的鎮靜劑,令我原本難安的心緒很快平復了下來。我微笑,道:“哥哥也不必焦急,靈歌只是一時不大適應,現在好多了。”
嶽清音沒有吱聲,只伸手將我扶坐起來,在我身上披了件外衣,而後低聲道:“莫動,為兄要用針炙。”
放心地點點頭,一動不動,一時只覺太陽穴處傳來一絲刺痛,緊接著腦袋的其它幾處穴位亦一一被用了針,聽得田幽宇在床邊問道:“丫頭這眼睛究竟是何毒所致?”
嶽清音沉聲答道:“甘草。”
“甘草?”田幽宇和我一樣驚訝,“那玩意兒也有毒麼?”
“過量食用甘草便會引起雙目失明。”嶽清音聲音冷了起來,似乎在惱火那下毒之人。
“丫頭!你沒事又亂吃了什麼!為何會過量服用甘草?”田幽宇惱怒地問向我。
亂吃了什麼?唔……我總不至於滿地撿髒東西吃罷……何況我也沒有什麼印象自己曾吃過甘草之類的中藥。
便聽嶽清音冷聲道:“靈歌是因昨晚吃了用甘草燉的鯉魚湯導致中毒腹痛,若再救得晚一步,只怕命將不保。”
“甘草燉的鯉魚湯?”田幽宇一字一字重複了一遍,怒道:“嶽老大!你不是學醫的麼?這鯉魚用甘草燉,你難道聞不出味道來?!”
鯉魚湯麼……想起來了,昨晚的飯菜裡的確有一盆鯉魚湯的,因為姨母似乎很喜歡吃,所以一直襬在我們兩個面前,整個席間也依稀只有我們兩人吃過。不能怪嶽清音沒有察覺這湯中放了甘草,實在是因為他當時坐在我和姨母的對面,根本連碰都碰不到這道菜。
若照這麼說來,一向不幸運的我這一次又慘烈的食物中毒了?但是……府裡的廚子應當都不是門外漢,當廚子除了菜要做得好,一些基本的食物相剋的常識也是必須要具備的,譬如雞蛋忌糖精、豆腐忌蜂蜜、牛肉忌紅糖等等,這鯉魚與甘草同食會令人腹痛甚至死亡的情況,做廚子的應當不會不知道吧?!然而若是有意為之,豈不太傻了些?府裡廚子統共不過那麼幾個,仔細一查便知道昨晚那道鯉魚湯是誰做的,很容易便會被揪出來。何況此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呢?若說是嶽府的仇家,這些廚子們在嶽府待了少說也不下三年,是仇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