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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話何必等這麼久才下手?再說昨晚席上不只嶽府家人,還有姨母他們一家三口,這盆魚湯端上來指不定放在誰的面前,也指不定被誰喝到,難不成這兇手是無差別殺人、不論誰都可以死?

就在我滿心猜疑時,忽然被嶽清音輕輕拍了拍臉蛋兒,想是給他發現了我正胡亂琢磨,於是給予警告。只好討好地衝他笑笑,摸索著抓住他已替我扎完針的手,聽他回覆田幽宇道:“那鯉魚湯中的甘草是經人特別加工過的,不僅用量大,且去除了甘草特有的甜味,平常人食用那魚湯很難察覺出其中有何異樣,亦正因為湯中含了大量甘草汁,才導致靈歌的雙眼暫時失明。”

“也就是說,你們府裡頭有人想害靈歌?”田幽宇愈發惱怒,“究竟是誰?你可去查過了?”

“步大人想必已開始著手調查,田公子若想知道,不妨往前廳去,所有涉案家僕此刻都集合在那裡。”嶽清音邊淡淡地說著邊輕輕握了握我的手以示安慰。

田幽宇冷笑一聲,道:“好,田某這便去看看,若被田某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做下此事,先將他那雙手給廢了!——嶽老大,田某這麼做你不會有什麼意見罷?”

嶽清音仍舊淡淡地道:“若果真是府內家僕犯下案子,自此便不再是嶽府中人,究竟如何處置自然要依國法而論,田公子你要怎樣嶽某不想幹涉,只請莫忘了此處是敝府府內,還望田公子注意分寸才是。”

看樣子嶽清音心中火也不小,竟然沒打算阻止田幽宇的暴力行徑,什麼家法國法的,田大瘋子想要痛揍一個企圖下毒殺人的兇手,在這裡誰還真要玩兒命阻止他麼!嶽清音所謂的“注意分寸”意在提醒他掌握著點火候,把別人打死了——嘿,這嶽哥哥偶爾也是蔫兒壞蔫兒壞的呢。

田幽宇得了嶽老大的隱晦的默許,一股暴戾之氣立刻充斥了整間屋子,便聽得他冷笑一聲後噌噌噌地邁出了房間,直奔府內前廳而去。

成功支走了田瘋子的嶽清音不慌不忙地起身,向我道:“你先這樣坐上一會兒,莫要亂動,為兄且去配副藥來,很快便回來。”

我“嗯”了一聲,想像著自己被紮了滿頭金針的樣子不由心中發寒,老老實實地坐在被窩兒裡一動也不敢動。

一時聽得嶽清音也出了房間去,屋內頓時安靜下來。我靜靜地坐著,在給人帶來最原始恐懼的黑暗中努力地讓自己鎮定和放鬆。我不敢確定嶽清音所說的暫時性失明是否能作準,倘若我從此後再也不能看見這世界,我……我該怎麼辦呢?我這個身體才十八歲啊……今後漫漫的人生路,難道就要像這樣生活在無盡的黑暗中麼……

唉……罷,罷!愁有何用,經歷了這一次鬼門關回魂夜,我早該看開些了,順其自然罷,愁一世恨一世,不如樂一世愛一世。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腰有些酸了,輕輕直了直身子,嘆了嘆,道:“燕然哥哥,為何這麼久也不說話呢?”

房間一隅傳來低低地一聲笑嘆,緊接著腳步聲響起,慢慢走向床邊,似是在椅子上坐下了,道:“靈歌怎知為兄在房內呢?”

我微笑道:“燕然哥哥難道不曾聽說過,盲人的聽力都比常人要敏銳的麼?”

季燕然呵呵地笑,道:“那是指盲了多年的人,聽力不是一盲便變得敏銳的,靈歌唬不了為兄。”

我只笑笑,沒有再接這話茬。我的確並不是靠聽力得知他在屋內的,只是……只是憑直覺而已,因我知道,知道自己中了食物之毒險些丟了小命,落得現在失了明,他是不可能不來看望我的……憑直覺,我知道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屋內的一隅注視著我。他沒有嶽清音的醫術,也沒有田幽宇的武功,他既不能親手醫治我,也不能替我痛揍兇手出氣,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待在那裡,靜靜地陪著我熬過這一分一秒難耐的黑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