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細,若你因為他今日對你所說的話而自絕,只怕他終生都要揹負著對你的愧疚而活的……你忍心讓他這樣麼?”
賀二小姐被我說得猶豫起來,我便趁機將她扯離了視窗,扶她在椅子上坐下,用帕子替她將臉上淚水擦去,輕聲地道:“賀小姐你若是真心地喜歡季大人,便該以他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才是。而目前能令他高興的事情並不是看到你的屍體,而是讓他知道你很堅強、很樂觀。做不成眷侶,做個能令他欣賞的女子不也是一種‘得到’麼?”
賀二小姐抬起臉來望住我,眼底隱隱有著領悟後的希望之色,道:“靈歌……謝謝你……我方才是一時糊塗了……雖然我做不到不痛苦,但我不會再尋死路了……你說得對,只要他開心我便開心,今生嫁不了他,還有來生……我會看著他將他心愛的女子娶進門,我會真心地向他道賀……他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我……我此生便再無所求了。”
“莫要謝我……”我自嘲地笑,若她知道了那個生在七月初七的女人是誰,只怕會恨死那女人的。
見她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我便又寬慰了幾句,出門叫來一名賀府丫環,讓那丫環好生陪了她回房去洗臉換妝。
至於那賀老爺,逼婚之事他不是第一次幹了,他的大女兒不就是因為他的一手操辦險些喪失心愛之人麼。那件案子知情之人並不多,因涉及到賀老爺殺人未遂,是以被季燕然靈活圓滑地壓了下來,這個把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呢?
於是我重新回至柳惜薇與田心顏所在的廳內,將綠水叫出門來附耳一番吩咐,要她悄悄兒地找到賀二小姐,只說是季大人讓帶話兒給二小姐,若無法說服令尊,只需提到賀大小姐的事就是了。
這廂田心顏和柳惜薇不知方才都說了些什麼,情緒已有好轉,正敞開著窗戶往外看,我便過去坐下,道:“霧這麼濃,什麼都看不到,為何還開著窗子吹冷風?”
柳惜薇便道:“聽說一會兒放煙火,不知在這霧中是個什麼樣子,這不正等著看稀罕呢。”
我走至窗前向下張望了張望,見樓底一片黃濛濛的亮光,隱隱傳來絲竹之聲,想是那歌舞表演已經進行至酣處,從上面看去只有隱隱約約的影兒,其餘什麼也看不清。
坐了片刻,便聽得一聲唿哨響起,幾道亮光由霧中升起,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炮響,一朵朵朦朧的煙花綻放於半空,倒別有一番情調。
三個人不由齊齊看住了,起身至窗前仰頭向天上望,便見紅紅綠綠閃成一片,映得周圍濃霧亦不斷變幻著色彩,竟有種奇幻般的詭麗。
正看得出神,忽然聽得樓下一陣的喧鬧,隱隱還夾有女人的尖叫聲,不由納悶,向下看又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何事,沒過片刻那樂曲聲竟也停了,緊接著煙花也不再燃放,柳惜薇便道:“莫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我且下去看看。”
於是帶了芭蕉開門出去,留了我和田心顏在屋內。田心顏有些心緒不寧,叫過貼身丫頭品香吩咐道:“且去看看姑爺那裡有沒有什麼事……若他找我便趕快來告訴我。”
品香應著去了,屋內便只剩了我和她兩個人,見她低頭沉默了半晌,方才慢慢開口道:“靈歌……我的事……你,你都猜到了?”
我知道她是指上次我託人送藥給她的事,便點了點頭,道:“依靈歌之見……心顏姐姐你最好是將此事告訴給田……幽宇哥哥,一味忍讓只會苦了自己。”
田心顏搖搖頭,滿是苦澀地道:“哥哥他性格暴躁,若知道此事只怕會鬧下大天來……何況我的親事是皇上親口指定的,再如何難忍也要忍著。我現在已經沒別的想頭了,只盼著能一病死了,早日解脫……”一邊說一邊又哭了起來。
“莫要胡說……”我心中一陣難受,今日這是怎麼了呢,每個女人都如此的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