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揚紅了眼睛,他轉過身質問著:“我說髒話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以什麼身份管我?前夫?”
解別汀蹙了下眉頭,微碾指尖:“你不要鬧,我約了醫生,你要好好看病。”
原來是因為這個。
受著酒精的刺激,木揚嗤笑一聲:“解別汀,沒了婚姻,我們就是兩個陌生人,你管我看不看病?”
解別汀:“……”
木揚繼續說:“你回去繼續你的風光,我在這繼續做我的廢物,以後再沒人煩你了,我要是死了你該開心才對。”
解別汀繼續蹙眉:“誰說你是廢物?”
木揚:“……”
重點是這個?
他緊緊盯著解別汀,確認他不是故意堵自己心口一陣鬱氣翻湧,“以前所有人都說我們不合適,只有我認不清……”
解別汀右手微抬,頓了頓後又放了下去:“木揚,我不同意離婚。”
木揚心口不受控制地一跳,他痛恨著自己的不爭氣,沉悶許久儘可能平靜地說:“你不同意也沒用,協議書已經簽了,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酒真是個好東西,讓他又累又困滿身疲憊,連解別汀不想離婚的理由都懶得問。
就這樣吧。
何必再藕斷絲連糾纏不清?
“你回去吧,我很困,要睡覺了。”木揚認真地說,“你走吧,爸媽那裡你不用擔心,離婚的事我會說清楚。”
木揚嘴角微跨,他怕再不轉身自己又要哭,太丟人了。
不然在解別汀那除了煩人精騙人精的印象外又要多一個愛哭鬼了。
木揚走進電梯,鬼使神差地沒急著按關門鍵。
一定是喝多了手軟,沒力氣。
直到電梯閉合,都沒第二個人出現。
而解別汀正在前臺:“幫我在他隔壁開一間房。”
前臺是位中年婦女,好像就是酒店老闆,她看了眼已經進電梯的木揚:“他訂了一個月的,你勒?”
“一樣。”
小城酒店鮮少碰見這種大單,老闆娘立刻給解別汀選了間好房:“不是隔壁,但在對面,朝西還有落地窗,能看見長江。”
他走進老舊的電梯,緩緩來到四樓,地上鋪著廉價的地毯,腳步聲顯得有些沉悶。
他的房號是0435,對面就是0436。
解別汀站在門口看了許久,心口泛起了熟悉的綿麻鈍疼。
和前世木揚離世那段時間很像的疼,但又有點不一樣。
他分不清。
過了二十分鐘,他才用房卡刷開0435,同一時間身後的門也啪得一聲開啟。
解別汀回首看去,木揚眼眶通紅,看著生氣又難過:“你為什麼還不滾?”
“我和你一起走。”
“我不會走的。”
“那我也不會走。”
木揚盯著他看了許久,啪得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五分鐘後,解別汀才走進浴室開啟熱水。
滾熱的水澆在面板上有些灼人,讓閉著雙眼的解別汀彷彿又回到了車禍那天。
爆炸聲響起時,他還沒有即刻死亡。
在大火中的最後半分鐘裡,除了麻木的疼痛以外,他唯一能想到的不是遺憾,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木揚。
只有木揚。
五年後他的身體與當下並沒有太多區別,解別汀擦乾水裹了條浴巾便走出來,聽見門口傳來一聲嘟囔:“門都不關嚴實虛掩著要會情人嗎?”
木揚被突然出現的解別汀嚇了一跳。
他癟著嘴看解別汀的腹肌:“你不穿衣服就開門,你不守男德!”
解別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