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揚這會兒烈酒後勁上頭,徹底醉了。
解別汀對這樣的木揚並不陌生,五年的婚姻裡,木揚無數次深夜醉酒回家,到家剛好是耍酒瘋的時間,是別人想不出來的能折騰。
他說:“進來。”
木揚:“我不!”
可他還是蹲著一步一步移了進來,跟只大型、還不會跳的青蛙似的。
解別汀捏捏眉心,將木揚拉起:“去床上睡覺。”
“我要跟你睡覺。”
“……好。”
木揚戳了戳解別汀的鎖骨,其實是想戳臉,但身高夠不上,抬手又太累。
“你是假的。”木揚又蹲下了,恨恨道:“解別汀才不會跟我睡覺,他親都不親我,怎麼可能上我?”
“…………”
兩人理解的睡覺根本不是一個意思。
解別汀直接拎著木揚後勃頸將人拎起,跟提小孩似的提到床上:“不是說困了?睡覺。”
他像過去五年裡做的無數次一樣,用被褥將木揚裹成蟬蛹狀再關上燈。
失去了四肢的自由,眼前又一片黑暗,木揚倏地安靜下來,過了好久他才出聲:“解別汀。”
解別汀沒說話,木揚喝多了的時候,越有人搭理他他越來勁。
木揚堅持不懈地出聲:“解別汀,你有沒有哭?”
解別汀身形一頓:“什麼?”
木揚重複了一遍:“解別汀,我死後……你有沒有哭?”
解別汀系睡衣釦子的動作一頓,整個人在黑暗中彷彿成了一個僵硬的雕塑。
木揚為什麼會提離婚,為什麼會提前知道這個城鎮突然就有了答案——木揚和他一樣,都來自於五年後的將來。
木揚在被褥裡折騰著,想要出來:“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哭?”
解別汀過了許久才回答:“不會。”
對別人來說這是如果,對他而言卻是已知的答案。
可他的手按住鈍疼的心口,確實沒有落淚,可心臟這裡好像出了問題。
從木揚走的那一天起……它好像就不想跳了。
“你不守男德!”木揚哭著拿唯一還能動的腳踹解別汀,“你先生都死了你憑什麼不哭!”
一陣長久的寂靜後,解別汀認為木揚已經睡著時,他聽見木揚又輕又低的聲音:“我不要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