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即擁抱江底明淨的沙土,寓意不祥,我不願你為世俗而累,如果可以,我想帶你暢遊人間……”
懷沙的眼睛朦朧了,不敢出聲,怕一出口便帶出苦澀。
“懷沙,你說的愛,我不懂,我只知道有你在我會很快樂,見不到你時,我會很失落,如果愛是給予,我願意給你生死之約,如果愛是付出,我願意將性命交付。只是如果這樣是愛,那麼你愛我嗎?懷沙?而我……愛著你……也許已經很久很久了……”
懷沙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到世都的手背上,惹得他無措起來:
“別哭!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世都惶恐地想為懷沙拭淚,然而胸口一陣悶痛,血氣止不住地湧了上來,頭腦一暈,意識開始恍惚,世都覺得渾身的痛都撤離了,身體彷彿綴在雲端。
“世都!世都!”耳邊傳來懷沙急切地呼喚,帶著哭腔,世都不忍的伸手,他的懷沙,什麼時候都應該是最堅韌的。
眼前漸漸亮了起來,懷沙站在三月春光下微笑,她的笑容,明朗而陽光。髮梢碎碎的,輕輕擺盪著,尤如三月的楊柳。世都伸出的手被她握住,於是兩人交握的手掌在眼前慢慢模糊,終於形成一幅溫暖的圖畫。
“世都……”懷沙淒厲的喊聲響徹天際……
懷沙,別哭,我不在了,還有墨蛟愛你,範梁那小子也愛著你,也許他們和我不一樣,但一定都會好好照顧你。只要你快樂就好。當你難過時,有人陪在你身邊安慰你就好。哪怕那個人不是我,也很好。你想不起我,也沒有關係;我想你就好了。讓我在遠方永遠地想你、愛你、等你……
新生
白幡招展,哀樂聲聲,暮雨蕭蕭,如怨如泣。易懷沙遠遠的看著送葬的人群,呆呆的立著,耳邊響起墨蛟阿孃的話:
“懷沙,你是我們蛟人重返大海的希望。你的身上有我們幾輩子的詛咒,所有愛上你的,和你愛上的都會因為這個詛咒而死亡。因為我們總是被人類所負,負了太多次了。唯有你,可以絕心絕情,帶著蛟人找到回家的路,解開封死海眼的咒語。”
我愛世都嗎?世都愛我嗎?
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議,又不可思議的消失。
只有腹中的孩子,證明著曾經發生的一切。
看不透這煙雨的迷濛,那籠了愁緒的眼眸如這煙雨一般,纏綿而又無奈。歸雁飛過了,卻沒有聽到那一聲鳴叫。
“走吧,天黑了。”範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肩頭:“我答應世都,一定要照顧好你……還有孩子!”
懷沙的眼睛朦朧了南陽的煙雨,尋不到雁掠長空的痕跡,眸中的晶瑩悄悄的劃落,滲入雨簾,碎成一池的青萍,點點逐浪。把深深的嘆息掩在雨中,輕輕地說:世都,我也愛你……
“世督!”暮靄中左世督玩世不恭的笑臉若隱若現,懷沙伸手想抓住,卻握不住一點真實,周圍一片冰冷,彷彿能聽見水滴“滴答,滴答”的聲音。
“懷沙!”低沉的嗓音從背後響起,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懷沙感到身體被一副冰冷的身軀包裹著,溼答答地黏在脊背上。
“世督,是你嗎?”懷沙不敢回頭,耳廓被一雙粗糙的唇輕輕摩挲,心酸的想要落下淚來。
“懷沙,不要忘記……不要忘記……”
“什麼忘記?”
懷沙回身,身後一片虛空,只留下悲傷絕望的迴音:
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
“世督!”懷沙高亢的喊聲猛地驚醒歪睡在一旁的範梁。
“怎麼,不舒服?”一隻溫熱的手掌探在額頭,但很快離開。
不用睜眼,懷沙也知道是範梁